蓦地眉头一皱,吐出一口血! 他迅速扭头,只见原本徐倏靠的地方只剩一只蜷缩起来的玄鸟,那颜色很奇异,每根羽毛的尽端都有一丛深蓝,非常漂亮。 他看了半晌,在群鸟惊异不安的喧哗中缓缓挪过去,抱起这只阖目的鸟,慢慢地将它窝在了心口。感觉它的气息十分微弱。就像一盏欲灭之火。 他心中划过一点非常痛苦的东西,凉薄十分,但马上被强行压住了。 “再等……”明韫冰垂下眼帘,低声不知对谁说,“再等等,我就不用一个人了……” “我真的太讨厌那样了。” 熄灭的灯烛在幽然的自语中沁了泪,而后,凋谢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梁陈打了个寒噤,从调息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却还是没忍住那口生呕出来的血。 周围马上拥上来一大堆人,七手八脚叫太医,梁陈的面色在太阳下几乎是泛青灰,嘴唇毫无血色,他心口极疼,有那么一刻太医都没有摸到他的脉搏。露出了非常惊恐的表情。 梁落尘心下微紧:“皇叔——” 梁陈扶住不知谁的手,硬生生噬破一重致命牢笼似的,睁开了眼睛。大口地喘息。 立刻有人帮他擦拭痛苦之中生出的一身冷汗,梁陈盯着地面很久,困兽般痛喘着,梁落尘看见他眉心有一个印记忽闪忽灭。 一旁的徐晓晓神色呆滞,如遭雷打,忽然看着梁陈,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坠下来。 梁落尘马上猜到可能是鬼帝那边有什么事发生了,这两人都不是常人,可能和明先生之间有什么感应。 梁陈抬眼,重山之外还有重山,朴素质的预言已经应验了,山岚在眼中缠成迷雾,他的声音嘶哑无比: “他……” 梁落尘蓦然一惊,竟然结巴了一下:“怎、怎么了?” 梁陈死盯着那远处,好像如刀的目光就能把铁铸的事实剁反。 多少个看不见的角落里,那些游蛇般的法阵纹路就像见光的害虫,扭动着在曝晒下净化挣扎。 多少个锁在栅栏中的地神冲破桎梏,在疾风中贴地四窜。轻而易举地脱开原本的怨诅。 造化在逐渐泯退。 “徐念恩死了。”勾陈的声音简直像吞了刀子,刺耳无比,然而没有人去在意这个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控制不住的徐晓晓,啜泣着扑在他腿上。 勾陈仿佛看不见那些目光,自虐般说出了这最后一句:“平天的最后一剐,成了。” 黄昏的光从云层折射而下,照在神明清俊的脸上,水光和凤凰崩溃的大哭织成一片幻憾的镜花水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