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韫冰急剧地呼吸着,仿佛想竭力维持平静,然而连番追问下,过于直白切肤的拷问几乎让心口撕裂。 “……没有吧。”他近乎喃喃地说,“没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溢出,打在滚烫的脸上还是冷的。 就像一场忽然而至的春雨,在幼年童谣里以为是燕子,是蜻蜓,长大却发现咫尺都不可碰,预报也转瞬就扑空。 “有。” 神明擦过他湿润但其实没有太大表情变化的修长眼尾,想起那被水塔里的无声痛苦。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否错漏了什么,因为多种百样的人他见的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哭相里,放声大哭的、涕泪横流的、疯癫如狂的……从来没有人是像这样,无声无息到好像没有发生痛苦。 多少次的深夜无言,让你这样冰冷? 多少回的期待落空,让你不再盼望。 “芦苇、丁香、紫荆、醉玫、细雨、冷月、青鸟、灵犀……”勾陈道,“阳序里明朗的,得以引来天晴,微风,初阳,让凡人在安定的氛围里举行典礼的美好一切。祥瑞之兆,喜庆的颜色,团圆的彩头,一看见就让人心生好感,很积极乐观的东西,就像流云一样,好像生来就该高居天边,又纯澈又干净。” 明韫冰缓缓地将冷雨里冰凉的气息吸进肺腑。 是啊,他想,人世有那么多美好明亮的一切,每一样从最初的绽放都是那么漂亮。更遑论此后该是怎样的风光,备受倾慕。 而孽畜?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衬托他们的美好,人人喊打,被杀被践踏。不是理应如此吗。 神明啊,不用太挑破这道幻影。 我早已深知此事无情。 但温热的手掌捧住他的侧脸,仿佛穿过时空在最难熬的时刻烙下一个迟来的慰籍。 在那些时间,我想要的不就是你吗? 明韫冰看着他的眉眼,眉心的印记像朱砂痣一样鲜艳,衬得那张看起来英俊正派的脸甚至有些蛊惑。 看到你的时候,就算是被一次次地回绝,也依然那么喜欢。 不受控制的情绪在心中翻滚。一滴接一滴的眼泪从那双看似冷淡的桃花眼中陨坠,都被神明接住。 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 最不喜欢变得不像自己的自己。 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勾陈贴近他的耳际,继续他仿佛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他嗓音低沉,似我梦中的声音,缓和又条理分明。 一点一点剖开我的偏执。 “猛虎、荆棘、野林、毒蛇、峭壁、悬索、沼泽……死尸、饿鹰、乞丐、不开化的村落,从高处飞扑到白骨堆上啃食的秃鹫,苔藓,毒刺,晦暗的地方,阴凉的天气,让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暴雨,不是出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