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韫冰被热泉泡的有点心神不稳,合理怀疑这也是神族的奸诈手段之一:先打入敌人内部,从心理上瓦解他的抵抗意志力。 他预感自己会在这个营造出来的假想温柔乡里付出一切——多年以后,这个预感被证明是对的。 但当时他虽然感觉到危险,还是飞在了那盏夜火旁边。 因为他想要那个执灯的旅人。 勾陈在茫茫水雾里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甚至让自以为冰封的幽灵心魂狠狠地一震,仿佛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就这样轻易地被取走了。 “过来。” 但破水的声音其实是他发出来的,虽然他这样说着。 随后,明韫冰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温热的水里被一只略大一些、火热微糙的手握住了。 这种交握不由自主地令他想起在荷榭的那些夜晚,当不知名的鸟雀在灌木里抖簌得月光都凌乱时,梁陈也这样与他交握着手,不知疲倦地向他索求一点舌底的甜,甚至到了让他这种接触饥渴患者都觉得很粘腻的程度。 那种太柔软的感觉,被爱的感觉,因为太美好了,以至于明韫冰经常觉得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连梁陈的存在他都一度怀疑过很久:一个疯子想象出一段爱情来安慰自己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好像不是,好像是真的。 但这次好像是真的。 “碧空如洗,窗明几净。取日月为名,就叫明净,怎么样?”神明低声问道。 这么一个干净的名字,给一只鬼?就像给地狱取名极乐世界一样无稽。 但明韫冰在他专注的目光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只在夜里开的昙花忽然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地来观赏着。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远处,又像很努力地克服什么一样移回目光正对上神,轻声说:“很好……”顿了顿:“不过我想改一下。把‘净’改成‘静’吧。” 这两个字读音一模一样,甚至读那个音的还有很多字,但勾陈——梁陈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时指腹轻轻擦过明韫冰蜷缩起来的指根,像强行拆开一个含蓄的爱情暗语。 “字的话我再择两天,好吗。”上神微微偏头,目光像有实质一样扫过明韫冰因被水打湿而格外莹透的脸颊,那上面泛起了很淡的粉色,并随着他拨弄对方指节的动作而越来越深。 好像很想逃避,然而依然坚持看着我。 “明静,”他有些叹息地隔了半晌,才又叫他,“阿静啊。” “……嗯?” “你的脸好红。” 明韫冰有些受不了地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却依然没减去那种被撩拨过的春情,他这种冷淡的五官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