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喝合卺酒,就急匆匆赶赴皇宫,一直未归。 皇太后乃燕翎嫡亲外祖母,明阳长公主故去后,皇太后将燕翎接去宫中亲自照料,宁晏理解这份情深,只是洞房花烛夜,新婚丈夫未归,圆不了房,她今后在燕家的日子举步维艰。 怕是要成为京城的笑话了。 宁晏一身大红鸳鸯喜服,披着红销纱盖头端端正正坐在婚床上,因坐得太久,身子已有些麻木了,手指僵得发白,嗓音也有些干涩, “什么时辰了?” 陪嫁婢子如霜将担忧与慌乱抑在眼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宽慰道,“姑...姑娘,您再等等,兴许姑爷很快就回来了....” 话落,满腔的愁绪聚在眉心,随之往窗外望了一眼,天黑沉沉的,已过子时,仆妇们都已散去,偌大的明熙堂空空落落,这洞房花烛夜怕是交待在这了。 宁晏着实累了,五脏庙也闹得慌,便信手扯下红盖头,疲惫吩咐道, “去弄些吃的来,我饿了。” 如霜看了宁晏一眼,大红的烛灯将婚房烘得亮堂,红光流溢,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柔柔的光芒,衬得她的面容美得如同一帧不真实的画,即便日日对着这张脸,如霜依然忍不住惊艳。 姑娘生得这般美,没有男人不喜欢,姑爷也不能免俗。 仿佛吃了定心丸,如霜暂且放下心中的担忧,利索往后院去了。 宁晏小心翼翼将头上的凤冠给取下,搁在拔步床下的梳妆台,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顺带打量了婚房,内寝开间极阔,当中有一道珠帘被撩开,左边墙下搁着一张紫檀蟠座绣龙凤呈祥的五开座屏,想必平日用来遮挡,今日因着大婚被挪开了,靠南窗的位置有一张铺满绣毯的坐炕,炕上搁着小几,摆着一套五彩的茶器,错金描红的铜炉燃着袅袅的桂花香烟,满室香气浓郁。 右边是一间碧纱橱,碧纱橱往外有一张硕大的博古架,雕纹华美精致,错落摆放着各色古董物件,博古架外便是明间,明间比内寝还要开阔,上头悬着五色琉璃宫灯,微风轻晃,摇落一地璀璨斑驳,想必是平日待客处事之地。 婚房的奢华超乎她的想象。 宁晏不再多瞧,独自站在推开那隙窗缝下吹风。 离得近了,院外婆子说话声随着夜风,不高不低传进耳郭。 “子时都过了大半,世子爷是不会回来了....” “太后娘娘年纪大了,平日最疼咱们世子爷,世子爷闻讯自是火急火燎赶去....” “今日宁家双姝出嫁,一个嫁给当朝三皇子,一个嫁给咱们世子爷,本是一桩美谈,偏生出了这个变故....” “切,什么变故不变故的,太后娘娘一年总要病上几回,我看世子爷定是不满新妇,借故入宫去了,再说了,人家三皇子是嫡亲孙儿,怎么不见他撇下新娘去慈安宫....” “你小声些,别被里头听见了...”又哑声问,“你怎么知道三皇子没去?” “来传信的是三皇子身边的内监,说是太子殿下在侍疾,三殿下便不去了,念着咱们世子爷与太后娘娘情分不一般,特意告知一声...” 话未说完,一道严厉的斥责声插了进来。 “这是谁教你们的规矩,敢在正院嚼主子们的舌根,待明日我禀了老夫人,将你们发卖出去....” 外头安静了一下,两个婆子争相认错卖乖,方才把管事嬷嬷的怒火给消下去。 片刻后,宁晏草草吃了几样膳食,填饱了肚子,如霜伺候她漱口,又扶着她坐在梳妆台下卸钗环。 如霜想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进来时眼眶略有些发红,却无论如何强撑着笑脸,旁人可以不把这桩婚事当回事,她不能,今日是主子大喜的日子,是最该笑的一日。 “姑娘,您不等姑爷了吗?”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明艳的脸。 宁晏低垂着眸眼,叫人看不清情绪,只拨弄着手腕上那只金镶玉的镯子,淡声道,“不必等了,先歇着吧。”抬眼时,琉璃般的眸子澄澈明净,静得如一汪碧水, “既来之,则安之,如霜,什么都不必多想,咱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待金钗与发箍取下,一头乌发如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