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法器像躲瘟神一般躲,青梧终是被气得闭眼,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还能怎么办?心判只是一支笔,他能怎么办? 他也明白,他何至于跟一支笔置气,他气得不是心判,而是自己。心判同他心意相通,如今便格外眷恋灼凰气息,它所为,何尝不是他欲所为?心判躲他,何尝不是在排斥他的极力克制?无疑是在告诉他,他根本不想克制。 青梧再次试图召唤心判,却发现它根本不动,犟在袖里跟他较劲。三百二十四年来,心判从未出现过这般情况!这一刻,青梧忽地便理解了奏不响悲天时灼凰的心情。 青梧深吸一口气,只得道:“行,不还。” 说罢,青梧再次垂眸看着自己的袖里乾坤,只见心判立时卷着那件抹胸,飞去了袖中它常呆的地方,好生放下,这才乖乖凌空立在袖里乾坤中,等他召唤。 心判这幅没出息的德行,青梧不得不暂缓将抹胸还给灼凰的念头,而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灵池那边灼凰下水的声音,青梧立时抬腿,再次回到人间。 青梧在梅挽庭所在酒楼附近找了个茶楼,枯坐了三个时辰,终于于夜幕初临之际,听到梅挽庭传音叫他,声音慵懒而又餍足。 青梧眼底闪过一丝厌烦,起身出门,来到酒楼门口等候。很快,他便见到在六个姑娘簇拥下下楼的梅挽庭。六个姑娘神色亦是格外欢喜满足的模样,再想起梅挽庭同他说的那些,他淡淡移开了目光。 梅挽庭自是见到了酒楼门外临风而立的青梧,知道得走了,止步看向那六名姑娘,眼里满是不舍,给她们每人塞了一锭金子,这才依依惜别,约好下次再见,方才出来见青梧。 他们合欢宗弟子是花心,但除了最低等的欢愉道心只知有欲不知有情,他们欢情道心还是很有情有义的,虽然喜欢的人是多了些,但保证各个都是真心以待! 青梧同梅挽庭在酒楼外汇合,一道往人少的地方走,青梧传音问道:“可有想到叫我神思保持清明的法子?” 梅挽庭点头回道:“想到了!先不着急回去,我们上夜市买个东西。” 青梧不解,便跟着梅挽庭去了夜市,梅挽庭在夜市转悠了一会儿,最后在一个人偶摊子前停下,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布人偶。 买完后,梅挽庭回到青梧身边,看着手里的布偶道:“做工稍微差了些,但不影响,先回栖梧峰,回去后再说。” 青梧敷衍着“嗯”一声,二人来到人少之处,青梧伸手扣住梅挽庭的小臂,以神境带他回了栖梧峰。 二人出现在青梧的小院里,青梧这才不解问道:“买布偶做什么?” 梅挽庭扬了扬手里的布偶,朝他一笑,说道:“给你做个替身。” 青梧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淡淡移开目光,冷声道:“倒也不必。” 梅挽庭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在院中藤椅上坐下,从袖里取出笔墨纸砚,又取出一张黄纸,边蘸墨,边对青梧道:“我可没本事做出个灼凰仙尊来,这是人间术士的法子,在这人偶上,写上灼凰仙尊的生辰八字,内里再放些她贴身的东西,便可以做她的替身。” 青梧不耐蹙眉道:“人间术士的法子,岂能瞒我?” 他便是再能自欺欺人,也做不到骗自己把这布偶当做灼凰。 梅挽庭冲他一笑,说道:“确实骗不过你,但能骗得过你的一缕元神。” 青梧似是意识到什么,这才再次看向正在写灼凰名字的梅挽庭,问道:“你的意思是,将这布偶做成灼凰替身,然后我分出一缕元神,同这……” 青梧手微蜷,遮住唇轻咳一声,跟着道:“便能保我神思清明?” 梅挽庭点点头,并将黄纸转向他,笔也递给他,示意他写灼凰生辰八字,解释道:“替身就是替身,同灼凰仙尊毫无关系,只是借她一丝气息罢了。届时于你而言,就是做了一场梦。隔靴搔痒,并无大用。但确实能让你在最躁动难安之际,引你神思入梦,不至失控。” 青梧望着桌上的布偶,明白了梅挽庭的意思,分出他一缕元神,以梦境代替混乱。他也知是唯一的法子,便伸手从梅挽庭手里接过笔,一言不发的在黄纸上写下灼凰生辰。 梅挽庭嘴边勾起一个笑,但眼中却全无笑意,顺道跟青梧提醒道:“你分出元神时务必留神,只要一缕,一小缕便可,否则以你的能耐,小小替身可骗不过。” 青梧写好灼凰的生辰八字,便将那布偶迅速收进了袖里,再次端正坐好。 青梧看了看梅挽庭,唇微抿,面上神色复又有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