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挠,面对底下熟悉好友们投来的目光,娇羞得像是只被拍得半死的蚊虫。 憋了半晌,细细道:“冬休假我背了《四民月令》,待到下次考校,我应当往前进五名。” 台下一片哗然,不断有扇坠铜币等杂物扔上台。 “你个浓眉大眼的小子竟然偷偷背着我们看书?” “还前进五名,下来吧你!” 沈遥凌心中却有些感动。 她假期与李达他们几个碰过面,督促过他们看书。 原本以为他们当时听了,转眼就会忘到了脑后去,没想到,玩闹归玩闹,答应她的事,他们还是都做到了。 李达下来,换一个人上台。 大约抱着不想输阵的心态,张口便喊:“我下回要在李达前面一名!” 由此彻底沸腾。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冲上台,喊的名次一个比一个高,郭典学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一边叫好,一边把每个人的发言全都记在了小本上,白纸黑字,莫想抵赖。 最后进展到两个人在台上快要扭打起来,就为了争谁当下次的第一的时候,窗外突然一阵轰隆声响,盖过了他俩吵架的声音。 郭典学走到门外看了看,学生们也都好奇地站起来直往外探。 可惜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郭典学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再进来时,神色变得不大好看。 笑容都淡了几分。 不过也就一瞬,很快郭典学扬了扬手中的小本:“你们说的我可都记下了。下回考校一一来兑现!” 待到典学离开,学生们一窝蜂地往外涌。 循着动静的来源,找到了东林街旁边的空地。 那原本给堪舆馆的学生们用来扔沙包蹴鞠的地方,此时堆满了木板和卵石。 沈遥凌微微皱眉,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又有两个人推着一车木板过来,李达跑过去捉着人家问:“这是做什么?” 对方带着口音,说了好一会儿,才叫人听明白,医塾的器械不够地方放,要在这片空地建个新的仓房。 沈遥凌心里微沉。 李达怒气冲冲,疾步过去想要踹翻地上的木板,又强行忍住,怒道:“冬休假前的集会上,那马脸典学提了此事,我道他是异想天开,结果他来真的!”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蔑视。 整个堪舆馆都没被人放在眼里。 看方才郭典学的反应,显然堪舆馆的院正典学们是已经知道了此事,但抗争不过,或已经不打算再抗争了。 一块地事小,况且都是太学院的地盘,给谁不是给,争不过就争不过吧。 但损伤学生们的自尊心事大。 沈遥凌深吸一口气。 这不消明说、却无处不在的轻视,终究会化成自卑在学生们的心底生长。 人若自卑,就会失了勇气。 方才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士气,这会儿恐怕已经烟消云散。 安桉有些伤心地蹭过来,轻声抱怨。 “怎么这样啊……那以后我们去哪里玩?” 沈遥凌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再好听的话,比不上一次实际有效的行动。 这块地不能让。 让,就是让了少年锐气。 如今院正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理睬,她得自己想个办法才行。 下学回家,沈遥凌回到卧房里琢磨。 若青一阵惊奇,不明白怎么第一天复课就布置了这样多的课业,让小姐回家来还写个不停。 刚想劝人休息休息,门廊上传话来,说有人找。 若青赶紧借着由头去了小姐身边。 “小姐歇歇,夫人在前院叫你呢。” 沈遥凌甩甩有些发僵的右手,“嗯”了声,洗干净手上蹭到的墨,边往前院走,边还在脑袋里想着事。 走进前院,刚要喊“母亲”,声音却顿住。 只见郑熙昂首挺胸地站在她家前院里,像个开屏的孔雀。 身后跟着十数家丁,每人手中捧着一个匣子,匣子里放着一颗珍珠。 沈夫人坐在软椅上。 沈遥凌仍想着两个学塾之间的恩怨,还没反应过来,看见所属医塾的郑熙,就更来气,冷声道:“你干嘛?” 沈夫人轻咳一声。 沈遥凌翻了个白眼,重新问一遍:“有何贵干。” 郑熙看着她,目光不知为何有些激动。 “你来了。我,我有东西要给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