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眼都红着,嘴唇还沾着血,但脸上却是茫然。 他嘴唇微颤,似是想问:真是她让拟的? 但方才的一切,替身,解契,都足以把风颂的理智、风颂的心脏活活碾碎。 他没有接解契书。 魔官一时也不知所措。 风颂缓缓站起来。 却突然又听到脚步声,是有旁的魔官,急急走来。 风颂抬眸,眼中一时闪过希望之色。 只不过这希望之色,过于渺茫。 但见魔官过来,也不知所措地看了风颂一眼,才在他面前跪下。 “风君,这是魔主她……让我与你的。” 风颂喉头动了动。 因为他,看到了魔官的手掌上是什么。 正是他不日前送给罗暮衣的芥子戒。 他缓缓地接过戒指。 戒指正是当日……他送给罗暮衣的三件礼物。 一样都没少。 一样都没变。 这个认知,突然让风颂肝胆尽碎。 他似全身都要碎了。 魔官:“魔主说,还有其他的……她整理后,还给风仙君。既然决定要解契,风仙君也要算清一切,那她这里就不再留风仙君的东西。” “……不再留?算清一切?”风颂抬眸,眼都红了,声音都在颤抖,“我何时,何时与她说过,要算清一切?” 他的声音却突然止住了。 就是这几日,他在除夕说让罗暮衣不要求他,她依然选择赶走他后,他慌了神,于是想方设法想让她见他,却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也说了些狠话。 但那些从来不是本意。 从来不是。 成婚十年,她要当真么? 解契和替身一起冲击风颂,他突然说不出话,气血翻涌,血要涌出,他吞下。 他握着芥子戒,安静了很久。 “我要见她。” “我有事,要问她。” “我也有事,要和她谈。” 风颂的声音,压抑着。 似压着汹涌的海浪。 “风君……”魔官也为难着道,“魔主方才说,私下不见您了。” “她还让我与您带句话……” “‘还剩三年。风仙君既然喜欢公事公办,那日后都公事公办。私下勿见。’” 私下勿见。 好一个私下勿见。 风颂闻言,睫毛颤抖,随即,他那翻涌的气血,终搅乱了他的奇经八脉,他一口血吐出,血洒白衣,竟是陷入昏迷。 魔官见状也大惊,忙扶住他:“风君!” 风颂,是魔族人心中公认的主父。虽然十年前联姻时众人不看好他,但如今他助罗暮衣所做之事,众人看在眼里,大多数人对他心悦诚服,但不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般了? 魔官想了想,还是用通讯玉简立刻对罗暮衣通报了此事。 但只得到一个回复: “送回清雪宫。请仙台之医。” 清雪之宫,风颂之宫,清冷雪落。 风颂归,二人终难见。 …… 宫殿的另一头,罗暮衣坐在石头前,念出咒法,终是再次打开了一个地室。 这是一个施展了方寸的幽室。 满屋玲琅。 都是风颂送她的。 有的是她迫的。 还有些,罗暮衣垂眸,她竟记不清了,像是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