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萧家的那货贼人就是那几个和尚还有陆星,陆星也是带梁坚来洛阳的人,也是梁菲嘴里的贵人,还有,之前去郑州的船上,那个据说和我师父有关系的陆星,大概是金蝉脱壳之计,还有那个日本浪人,也一直在两个案件中若隐若现。这般算起来,就莫白的案子好像和这个事情没关系,但我总觉得奇怪,可能是忽略是什么细节。” 沐钰儿脑海中五个案子的大量信息在翻滚,逼得她不得不伸手掐了掐脑门,才能勉强从繁琐的线索中抽出一条丝来。 “背后之人布局一定很久了,也花费大量的人力。”沐钰儿沉声说道,“至于我师父,不过是察觉到一点异动,却被灭口。” 唐不言一直沉默地听着。 他本以为,以为沐钰儿会…… 可到底是低估了这个人的韧劲。 “我没哭,少卿。”沐钰儿说了半晌也没听身后之人说话,沉默片刻后冷不丁说道,“我不会哭的,之前在王舜雨阿娘屋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唐不言脚步一顿。 ——“可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长痛不如短痛,可这也太疼了……” ——当日,她说的,竟然是她自己。 唐不言嘴角紧紧抿起,心中蓦地升出一瞬间的后悔。 “我知道我师父……走的那日……”沐钰儿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我就哭完了。” 张柏刀与她而言,如师更如父。 顾英有自己的家,她是一个意外,融不进去也不想靠过去。 张叔对她而言只是捧在手心,毕恭毕敬,唯恐出了一点差错。 只有张柏刀,五岁那边她无聊得趴在墙头看着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见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开心地咧开嘴,不甚规矩的挥着手,没心没肺地打了个招呼。 张柏刀穿着皂色的衣服,腰间跨着长刀,一直紧皱的眉心缓缓露出一个僵硬地笑来。 他会压着自己去读书,去练武,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些都是为她好。 会在她开心时给她买好吃的,会在她做错事时,拿起棍子揍她,会赶在她生辰时风雨兼程赶回家,会嘴上嫌弃,却还是亲自带着她出任务。 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在山野天地间肆无忌惮长大,就像山谷里的风,田地里的草,水面上的鱼,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沐钰儿想,若是她有阿耶,想来也会如此。 ——若她的阿耶,真的是他。 可这一切,在她十八岁那年的生辰前一日,戛然而止。 他说他现在要先去抓一个人,一定赶在前生辰回来。 ——可他,没有再回来了。 “沐钰儿。”唐不言喉骨微动,轻轻地喊了一声,注视着面前之人安静垂落的红色发带,心疼说道,“别难过了。” 生机蓬勃,鲜活明亮的小猫儿站在夜色中黯然失神,他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让她感受到自己蓬勃的爱意。 —— —— “奴家真的不知道。”彩云一见到人就白着脸,颤颤巍巍说道,“我当时就晕了过去,能活过来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这倒不是老天爷的问题。”沐钰儿坐在一侧慢慢吞吞说道,“是我们北阙的仵作医术高超,给你缝起来了。” 彩云脸色一僵,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位置。 “你对陆星还有什么了解的?”沐钰儿公事公办问道。 “没有了,陆郎君最是大方了,有钱得很。”彩云娇滴滴说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