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王兆要在探花宴把人杀了。”沐钰儿捏着信纸一角,“因为三月四日就是梁坚给梁菲选的出门日子。” 探花宴的第二日,王兆确实没有时间等了。 “那是不是可以断定是王兆杀的人。”杨言非蹙眉,“动机,时间,杀.人手法都对得上。” “那他为何要杀王舜雨?”沐钰儿问。 “要给自己脱罪啊!”张一嚷嚷着,“要不是老大英明神武发现王舜雨根本就不是自杀,王舜雨不是早就给他抵罪了。” “张一说的有道理,他让王舜雨做自杀的状态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脱罪吗,还假惺惺留下遗书,王舜雨的经历根本禁不起细查,前有和梁坚因为衣服的争执,后又被梁坚骗去赌钱,输了一百两银子。” 杨言非叹气:“真的是被逼的没有活路了。” 这些话沐钰儿早在心中过了一遍,可还是隐隐觉得有些别扭。 这个案子从一个状元之死,衍生到科举舞弊的官场案,再到如今兜兜转转,竟然成了一个为情杀人的痴情案子,实在是高起快落,砸的她有些不真实。 “一定要把王兆找到。”沐钰儿放下那封信,严肃说道。 张一哎了一声,快步离开,却见王新匆匆而来。 “找到了。”王新一脸古怪。 沐钰儿扬眉:“在哪找到的。” “他去找梁菲。”王新抿唇说道,“我们的人守在外面,直接抓了个正着。” “真是痴情啊。”张一听得瞠目结舌,“我还以为他逃了,没想到去见心上人了。” 沐钰儿腰间的刀一转,直接戳了一下他的肚子。 “走,去见王兆。”她冷声说道。 幽深的北阙地牢,高瘦矮胖的双胞胎狱卒正不错眼地幽幽看着角落里蜷缩着的人。 “痴情种。” “怪可怜的。” “还长得挺俊。” “肉一定很好吃。” 两人异口同声,高低不平,却又诡异融合在一起的声音在寂静的牢内怪异响起,若是常人只怕早已吓死了,可偏偏王兆宛若失了魂一般,只是靠在角落里发呆。 沐钰儿一日两下暗牢,一见兄弟两人又在吓唬人,气得敲了敲木柱,威胁道:“没事情干就去上面倒夜香。” 双胞胎兄弟吓得不敢说话,灰溜溜跑了。 王兆还是穿着早前看到的那件淡红色袍子,衣服是上好的云锦,可花纹却是最普通的流云纹,头上的桃花发簪相比较盒子里的那根,显得精致华贵。 “这簪子是你自己雕的吧?”沐钰儿出声,淡淡问道。 王兆回神,抬眸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一口气重重吐出:“对,我雕了两根,自己一根,菲菲一根,用的是和田玉,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本打算大婚那日给她戴上的。” 他有些失神,声音逐渐压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我和她在桃林认识的,梁坚用一两银子让她去伺候一个年逾七十的书店老板,她不从就当众打她,我看不过,就把人拦下了。” “畜生啊。” 双胞胎一左一右躲在角落拐弯处,幽幽骂道。 “那个梁坚确实该死。”不远处的紫云道人嗤笑的,“杀得好,司直别查了,我看那个梁坚死有余辜,现在应该在刀山上挂着呢。” “是,梁坚该死。”王兆像是突然回神一般,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溢出血丝来,“司直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情吗?” “他骗他母亲说要带妹妹来洛阳找个人嫁了,却转头把人当成货物一次次交易出去,这个人渣,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前途,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他母亲,他妹妹,为了他读书付出了这么多,那他呢,把她们拆骨吸血还不够,要榨干菲菲的最后一滴血才满足。” 沐钰儿神色冷淡:“所以你杀了他?” 王兆沉默,最后抹了一把脸,轻笑一声,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是,是我杀了他。” 地牢的烛火发出噼啪声响,在寂静的空间清晰地近乎有些胆战心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