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正准备蹭一下马车,只听到马车内传来唐不言冷淡的声音。 “看来司直确实不急,那便走路去吧。” 沐钰儿大为吃惊,眼疾手快抓着车帘,脑袋钻进去,大眼睛不悦地盯着唐不言:“别驾怎么这么小心眼。” “司直倒是会算计人。”唐不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把她的脑袋推开,动作干净利索,冷漠无情。 沐钰儿眼睁睁地看着马车离开,顿时痛心疾首:“太过分了。” “老大老大。” 就在她准备牵马走时,背后传来张一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沐钰儿问道。 张一脸色严肃:“这些衣服里保存得都不错,摩挲很少,胸口和袖口处有磨损的只有几件,但我仔细看了,都是袖子拖曳造成的,不想被尖刺勾扯。” 他掏出几件衣服,直接指了指袖口的位置:“这些都是读书人穿的,有拖曳的痕迹也大都在桌子上,你看自上而下勾出丝来。” 沐钰儿看着他比划的动作,仔细看了一眼布料,勾丝少但长,也没有毛边。 “我本来以为凶手不在这里,不过还是陈安生那混蛋提醒了我。”张一取出另外几件衣服。 那几件衣服明显是湿了之后阴干,带着不透风的潮气。 沐钰儿仔仔细细摸了摸,这几日倒春寒,衣服干不快,加上空气中湿气重,碰到水的面料都皱巴巴的。 “侍卫和学子自己都说,当日因为误听流言,学子们救火但不小心把水扑倒别人身上,若是被人泼了,遭遇水的地方应该是胸口袖子,后背和膝下应该不至于这般湿哒哒。”他拎着着其中一件衣服,认真说道。 “但这件很奇怪,他是全湿的!”张一认真说道。 沐钰儿目光一凝,张一手中的衣服是最简单的绿色圆领袍,只在边角绣上花纹,袍面都是简单的花枝暗绣。 “我想起之前国子监众人手上也没有伤口,你说是不是有人把布的另一端包起来,就像杀梁坚那端一样,所以这件衣服上没有任何磨痕,但他是背对着瀑布杀人的,那瀑布站一会整个人就全湿了,后背和踩水的裤脚才更浸水严重。” 他展开衣服,振振有词地分析着。 沐钰儿看着胸口完整光滑的面料,冷不丁说道:“棉布。” “什么?”张一迷茫问道。 “之前在木头上发现有一根细丝,看着像棉,我们之前说是伐木工人的,现在看来未必是他们的,棉布柔软,若是用棉布把木头一端包起来,不就伤不到衣服了,也伤不到手了。”沐钰儿眉心紧皱,“所以衣服上没有痕迹,手上也没有伤口。” “是这个道理。用顶衬的手法,手应该是这样的。”张一做一个掌心合并朝前的动作,“力气大,靠手臂的力量把木头顶出去,力气不大,顶着肚子,所以若是有摩擦,一般出现在袖口和胸前。” “这件衣服,主人六尺以上,符合菲姐的推断,衣服也是湿的,符合在瀑布下杀人淋死了衣服,但领口袖口没有任何勾丝。” 张一嘴皮子极为利索:“但问题出在这是一件少见的窄袖,右手臂上端有一条勾丝,很小很细,但耐不住我眼尖。” 他指了指手臂上方的位置,得意说着。 “这个身高若是蹲下,和老大你在瀑布边的假山上找的那根绿丝位置相同。” 沐钰儿目光一凝。 “衣服的主人是谁?”她问。 张一顿时讪讪:“还未查出来。” 沐钰儿摸着那件充满潮气的衣服,沉思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