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在外面看到那样一个洞,要么猜测是兔子洞,要么猜测会不会是蛇的洞穴,总归不会有人有勇气想着要掏一掏,更不可能会自己把脚伸进去。 事实上沈烈都怀疑那个洞会不会就是被兔子或是什么刨出来的,刨通后才发现新天地,懵了。 不然那山洞看着也不像是人工开凿的,谁还在那里打个没比兔子洞大一点的出口啊。 桑萝却是乐了:“这出口好,真要只有一个进口,我还担心哪一天真被人发现了踪迹被一锅端呢,有退路才好。” 沈烈和陈大山也笑,陈大山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那个小出口我们暂时从里边填了,但哪天要走的话随时能敲开了从那里离开。” 陈老汉在家已经听孙儿大致说过山谷里的情况了,这会儿知道得更详细,他笑道:“这样好,有山洞有水源,有入口有出口,能进能退,进山又深,远离人群还足够隐蔽,两个通道封堵掩藏好的话,别说是人,威胁大些的野兽都进不来,咱们几家人藏身避祸再好不过了。” 众人脸上皆是笑,那是看到了希望。 卢二郎便看众人,问:“下一步怎么办,现在县里开始有流民了,咱们是照原计划先运粮,还是人也避走?” 这话一出,周村正就摇头了。 他看看沈家长房这间正屋,除了两床一桌,屋里连人都站得挤挤挨挨,因为全用竹架子堆满了粮。 “咱们人有限,家家都囤了不少粮食,这些粮食没有六七趟运不走的,所以人还不能走,得给运粮争取时间,况且……朝廷现在还在呢,咱们真要是几家人都走了,一旦大乾还有国运,咱们几家这些地和宅,这么些年置下的家业也就跟咱彻底没关系了。” 往后子子孙孙都只能藏在山里做流民,那是进城也进不得,见人也见不得,只能缩在山林里度日,或是被官府招募,从头再来。 真的从头打拼过的陈家人对这一点是深有感触的,抛家舍业容易,攒起一份家业却是千难万难。 陈老汉也点头:“先运粮,等粮食都运完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不迟,我这几天也去县城门口看了,流民暂时都围在城门处,那边有富户赠衣施粥,还没到大乱的时候,咱们只小心防备就行了,现在还不能轻动。” 这一点大家是有共识的,流民不是那样好做的,况且就如周村正和陈老汉说的那样,粮食没个六七趟根本运不完,家里先得有人稳着。 后边就是商量运粮的事了。 出乎桑萝意料之外,陈老汉的提议,最先商量的是她家这些粮食怎么运出的问题。 陈老汉的原话是:“这些日子大家也知道,阿萝带着小安和阿宁住得太偏,太平时没事,像最近这种情况,没有谁能放心得下,与其家家出人过来陪夜守夜,依我看,阿烈已经冒险去趟过路子了,又花了大价钱给咱们备了箭毒,后边他们家的粮食,我们各家分担分担,挑自家三袋就帮着阿烈家带一袋走,让阿烈留在村里,一是家里安全,不用咱们各家人来守夜了,真要往山里运粮,咱们也分不出人来帮忙守夜,二是村里的防务,有阿烈在咱们是不是也更安心些?” 说白了,总有一部分男丁要留下防守,一部分运粮进山,让沈烈后边固定做防守这一块的事情。 大家都没意见,沈烈也觉得这样他能安心一些,揖了揖手:“那就多谢几位阿爷叔伯们照拂了,我留在村里继续带着孩子们操练,也留心周边动向。” 事情议定,唯周村正有些尴尬,他家粮食不少,儿子也不少,但他当时说的是他们不看那避祸处在哪,把一半的粮食交给沈烈他们带进山。 真到了实际要运粮的时候,听沈烈说的,疾行单程五天半,这要是挑着粮,怎么着也要走个六天多,一来一回就是十二天。 他家这么多粮食,完全让别人帮着运,他周家又不是沈烈这样又组织避祸事宜,又出钱备药,又是找到那个避祸地的人,还有桑萝在几家中那么特殊的地位,好意思让人帮着他家运粮? 但到底是做了这么些年村正,略一沉吟就有了主意,问沈烈:“沿途你们有过夜歇脚的地方吧?有没有山洞之类能放粮食的点?有的话可以分两程,前半程和后半程,各家粮食做一下记号,可以一部分人挑前半程,另一部分人挑后半程,我家大郎二郎三郎可以去挑前半程,粮食在半道跟你们交接就行。” 这样既不用知道避祸的地点,也免了他们家什么力也不出。 陈老汉和卢老汉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亮:“这主意好,这样我们这年龄大的也可以跟你们家几个孩子一起挑前半程,年轻力壮的让跟着大山走后半程。” 大家相视一眼,都笑起来,四家凑在一起,谁家出哪些人力当场就在沈家这正屋里合计了出来,各家挑走多少粮食也都商量定。 “回家准备一下干粮食水,明天天不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