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在此时以私藏和传抄为主,想要买的话也是在京城或州府那样的大地方,有特定的书市可以淘到,至于县一级,它属于非畅销商品,有县学时或许还有人卖,县学停办了这么些年,还真未必。 沈安早在听到自家大嫂问笔墨铺子的时候,心就咚咚直跳,他在学写字了,也见过籍书之类的东西,知道笔墨是做什么用的。 一出了成衣铺,沈安就道:“大嫂,你要给我们买笔墨吗?那东西可贵可贵了吧?我觉得用沙盘就挺好的,一样能写字,还不要钱。” 沈宁也点头:“我也觉得沙盘写字挺好的。” 沈宁不知道笔墨贵不贵,但是可以用不花钱的,还是不花钱了吧?她看到大嫂只给她买了头绳,自己什么也没买,都有点儿后悔花钱了。 两根头绳加两根发带,六文钱呢,换成买布的话都能买下一块做豆腐的滤布了。 桑萝笑:“我另有用处的,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走了小半刻钟,到了县学所在的那条街,果然,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一家卖香烛杂货的铺子。 “走了。”她招呼上兄妹二人。 沈安和沈宁跟着桑萝到了香烛铺子门前停下,兄妹俩一脑门的问号??? “不是买笔墨吗?这是卖香烛的。” 桑萝笑起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领着两个小的进去。 掌柜的一看到三人进来,上下打量桑萝,笑问:“小娘子是要买些什么?” “有笔墨吗?” 掌柜的眉头一动,笑了:“有,有。” 说着就弯腰从柜子里边一阵翻腾,没一会儿拿出一支毛笔、一块墨锭出来:“小娘子看看。” 嗯,别问为什么没有摆出一列十数种给她选,有得买就不错了,选?就别强求了,难为掌柜的货柜,也难为她自己的钱袋。 桑萝拿起来看了看,她自己是不识得的,原身倒是识得,是相对便宜的羊毫笔,墨也只是下等墨。 问掌柜价格,掌柜笑道:“毛笔三十五文一支,墨锭一百五十文。” 桑萝咂舌,看来原身家里从前笔墨纸砚也没少花销。 她从钱袋里掏出两串钱,数出一百八十五文递过去,掌柜的笑眯眯接过,一边数着,一边还能分出心思来问一问桑萝需不需要纸和砚台。 桑萝连忙摇头。 砚台这东西,不讲究的话,想想办法,没有也是能弄出来的,至于纸,这时候虽有纸了,但产量极少,除了官府用得多,民间其实大多数人用不起。 好比周里正,用的就是官府给发的纸,而像东福楼那样的大酒楼也备了纸,给她写契约或是收据之类的就有用到,契约还罢,收据其实也是裁成小条子的,为的就是省纸,至于过所之类,则还是用的木牌。 酒楼账房尚且节约着用,何况她这山里找食的? 买了笔墨,途经药铺,桑萝想到家里石膏剩得不多了,进了药铺又囤了一些,自然也少不了大料,每天都要做酱干,大料是耗得真快。 但考虑到怕人将大料和酱干联想起来,再进而联想到石膏,大料桑萝去的是另一家药铺买的。 到此正事算是都办完了,桑萝就带着两小只逛东西两市去,也是去看一看摆摊子的秦芳娘几人。 她挑着担,进市集时不免被当成摆摊的拦下来问,看了看坛子是空的,东西也是杂七杂八一点点,一看就知是自己买来用的,这才没让交市税直接放了进去。 小兄妹俩早上逛了县里的大街、酒楼、点心铺、成衣铺,连买笔墨的香烛铺都见识了一回,但一进东市,这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各式各样的小摊。 像他们的大集,又不像,大集可没有这么多摊子,也没有东市里边卖的东西品类多、精、细,瞧得兄妹俩个又一轮的眼花缭乱。 桑萝看他们看什么都有趣,要是哪个吃食摊子多看几眼,便会问一声要不要买一些来吃,兄妹俩再怎么看,一听大嫂问要不要买,摇头摇得那叫一个快! “不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