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手上两个晒架刚做完,这会儿也没心思接着往下做,索性也跟着下了山,往陈家去。 …… “交租税?”陈老汉像听天书,摇头:“那不能,咱们今年的租税已经交完了,是衙役给你们念的布告吗?” 秦芳娘摇头:“我们出城晚,贴布告的衙役已经不在了,是听旁边的人议论,问了一下,说是要交租税。” 新粮还在晒场,还没入仓,现就听说这样的事,陈老汉在屋里团团转了几圈,呆不住了:“我去趟周家。” 才走出大门,就碰上了相携来的施二郎和卢老汉,三个人一照面,卢老汉见陈老汉往外走,就道:“这是去周家?” 陈老汉点头:“过去打听打听情况。” 两人也不用进陈家了,索性就跟着一起往周家去,一路走着,俱是沉默。 晒谷子的日子,周村正自己是不用在外面忙的了,所以今天难得是歇在家的,看到陈老汉三人过来,先是一愣,想到这三家现在许是都有人在县里摆摊,隐隐约约又猜到了什么,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 这样想着,起身迎出几步:“陈叔、卢叔,怎么这样难得,一起往我这来了?” 又与施二打了一声招呼,请了三人屋里坐。 陈老汉也没心思客套,直接把儿媳在县里听说的事说了,道:“我们不大信,咱们今年的租税今春不就交过了吗?怎么还要交?想是当时布告边上也没个识字的人,会不会是以讹传讹?特意来你这问问看,你有听着什么消息没有。” 周村正沉吟片刻,摇头:“我这里还没接到消息,不过之前隐约听说过今年北边好几个州受灾严重,外边情况不大好。” 他有些猜测,却未敢确定,只能道:“再等等吧,料想那布告说的若是真,今日傍晚,最迟明日,里正总该过来通知的。” 陈老汉几人哪等得到傍晚还是明日,多等一刻都心焦如焚。 扎着裤腰带熬了整半年,这才刚看到盼头,又说要交租税,这谁接受得了。 正不知该当如何时,听得远处三声锣响,有人高声吆喝,让都到村中晒场去听告示。 会让往村中晒场去,大多是里正、村正有话说,村正就在这里,敲锣喊人的是谁? 堪堪验证了周村正前边那一句话,在场四人心下都是一沉,最后那一点侥幸都被打得摇摇欲碎。 “走吧,去看看。” 周村正请陈老汉和卢老汉先行,自己随在侧。 远远的看到晒场中站着的那人,不是周里正和两位里长又是谁? 村人们还在陆续过来,周村正先往周里正那边去了:“七哥,怎么回事,当真是要收租税?” 周里正瞧他一眼:“听说了?” 周村正点了点头,也没说自己是在哪听说的,只看着他,等一个答案。 周里正却摆手,“那等着吧,一会儿我一道说。” …… 桑萝是跟着陈老太太一道来的,巧了,和听到锣声从家里出来的沈三两口子撞上。 沈三睨桑萝一眼,鼻中哼出一声,率先在前走了。 桑萝:…… 什么毛病。 陈老太太拍拍桑萝的手,道:“别搭理,去听一听看是什么事,不会真的再要咱们交租税吧?官府不能这么干吧?” 桑萝的心却悬着,她没忘记,这里今春已经提前交过一次租税,能提前一次,凡事有了第一次,因为底线移过了,再要移一次,把心思动到第二次上并不是不可能的。 人渐渐来齐了,男女老少,站满了晒场这一小片。 周里正清了清嗓,终于肯说话了,从袖里掏出一张布告来先念了念。 当然,那文绉绉的布告没几个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