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在旁边看着,又看了看灶屋里侧的石墨,笑着与卢老太太道:“老妹妹你今天有福了。” 卢老太太只道是陈婆子说的是口福,笑呵呵应是。 陈婆子却觉得,桑萝在今天把神仙豆腐和豆腐两个菜添了进来,可不像她说的那样菜不够丰盛才需要加两样新鲜吃食。 这样的菜哪里不丰盛,只现在她看到的,炖鸡、红烧鸭、红烧肉、卤口条、卤猪耳朵、蒜炒鸡鸭杂、鸡血豆腐、鸭血豆腐、神仙豆腐、炸丸子。 似血豆腐那样份量不够的,两桌上的是鸭血豆腐,一桌上的是鸡血豆腐,合着算一道菜,这也九大碗了。 还有一道猪肝,一个正炖着的芦菔骨头汤,素菜未计。 一席十几个菜,荤菜占了大多数,这不丰盛还要怎样才算丰盛? 所以,今天两道豆腐都成了席上的菜色,陈婆子直觉桑萝这是有别的打算。 从前做神仙豆腐都要忙上许久,再加个豆腐,每天再走二十余里路在县里摆上半天多的摊子。 桑氏也不是铁人,哪里能扛得住。 而且桑萝其人,老太太也算是知道些,是个受人点滴好处都会记在心里的,能报答就会报答。 施家和卢家帮着盖了房子,只怕桑萝早存了也帮扶一把以为答报的心思了。 陈婆子心下猜想,施家和卢家这次农忙过后,家里怕是就有人能跟她家芳娘一样了,能沾着桑氏这手艺的光,跟着做起一门营生来了。 …… 灶屋里还在做菜,今天有被邀请的一群不用下田割稻的娃儿就提前到了。 肉香味馋得一群孩子哈喇子都快滴嗒下来了,但也只敢跟沈金似的,扒在院门那儿往里瞧,见院里没有摆桌,就知道开席还没这样快。 肚里的馋虫闹翻了天,几声咕噜噜先后响起。 虎子:“沈金,你鼻子最灵,闻得出是什么菜不?” 沈金:“棒子骨汤,加了芦菔的。” 一群小娃儿猛点头。 “还有呢?”虎子吸着鼻子:“芦菔味儿太重了,我都闻不出别的。” 沈金又猛嗅:“炖鸡,红烧肉,还有……” 还有什么他也认不出来,那味儿好闻,而且重,芦菔汤都盖不过它去,但他没吃过,不认得。 他说:“还有鸭。” 这个没闻出来,他今儿亲手拔的鸭毛,嘿嘿。 几个小的听得嘶哈嘶哈。 “沈金,你真厉害,居然闻得出这么多种菜的味儿来。” “三哥,大伯什么时候搬桌子来?怎么还不开席?” “是啊,我爹怎么还没来,奶早上说了让他今天得早点回来,负责搬桌凳的。” “我馋,好想吃肉。” “我想吃鸡。” 沈金:“我每一样都想吃,而且我中午特意只吃了两口粥呢,就留着肚子等晚上这顿啦。” 虎子一脸震惊,那震惊一瞬又转成了佩服,压了压,还是佩服:“你真行,我怎么就没想到。” 今天农忙,家里难得给吃干饭了,中午还炒了蛋,他一下没管住,就吃多了一点。 虎子心里寻思,要是他能想到跟沈金学一学的话,留着肚子,那指定能多吃好些菜。 鸡肉、鸭肉、红烧肉!!! 不行了,想得他口水狂流,咽都咽不及了。 在屋后忙着扎篱笆的沈安,隐约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自家院门边叠了一堆的娃。 似沈铁沈甜那样太小的,挤都挤不进,只能站在最后边。 沈安凑过去:“你们干嘛呢?” 一群对着灶屋流口水的娃都回头,一看到沈安眼睛就亮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