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而为,还望庆公能遵守医嘱。” “这是自然。” 武将间并非以忍所有疼痛为美德,史书上就记载了不少牙痛发作后寝食难安的武将,韩盈要求庆侯减少走动,庆侯立刻在县里找了个最大的庭院住下,不仅连门也不出,能不走路就不走路,跟来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行径。 韩盈总觉着他就是想拿自己做由头,根本不是什么‘听医嘱’。 但韩盈已经没时间想这件事了。 庆侯的病症太过于棘手,不过也是一次很好的经验积累——这样的富贵病可不多见,她狂查资料,汤药,膏药,针灸和外皮手术清理,相互配合着使用,几天下来,庆侯就感受到了身体改善的变化。 这并不是错觉,只要用药对了,前期的改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但三高不可逆转,清理出来的伤口恢复生长也需要时间,这些便是个水磨功夫,甚至还因为伤口愈合等缘故,痛感混合着痒意,让人越发难以忍受起来。 庆侯过往有过受伤经历的,也不是不明白这是正常的恢复过程,他没有干预韩盈的诊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觉着这个韩盈有点儿问题,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服从。 是,她在尽力治了,态度也极为恭敬,说的话做的事也都是在为他身体考虑,可就是有些地方说不出来的奇怪,有种,面服心不服,私下里似乎在搞鬼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端着已经冷好的药陈贺走了进来,刚一进门,那难闻的药味便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庆侯光闻,便觉着舌头发麻,连胃里都要泛起来呕意,他怎么也不明白,这韩盈到底是怎么把药开的苦中带酸,涩麻俱全,喝下去这些味道能从舌头一路冲到胃里,从早到晚整个人口中全都是苦药味,让他恨不得把舌头割掉! 陈贺敏锐的察觉到庆侯这几日的不悦,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庆公,这药? “拿来。 庆侯伸手,接过来药碗,深呼吸,猛的将碗置于嘴边,一口气将汤药全部喝了个干净,待放下药碗,整条舌头瞬间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不能用饴浆(麦芽糖浆)解苦,庆侯只能用清水簌口,勉强去掉大半酸苦味的他脸色有些阴沉: “蔡医还没来么? “蔡医——陈贺刚想回答,蔡彭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我在看你的药。 说着,蔡彭十分熟捻的推门进来,他脸色同样不算多好看的说道: “韩盈的医品怎会有问题?庆公,你这次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庆侯的欺压三板斧只适用于服从他权势的低位者,对于不服从他的人来说,庆侯会将这些人排除自己的交际圈,但还有一部分人出于各种情况是不可能排除的,面对这种情况,庆侯会看对方能力,选择性的和对方以兄弟、好友平辈论交,将其纳入自己的范围。 而对于他来说,是兄弟,那就得讲情义,不重规矩。 这样的行为不是思考后做出的决策,而是庆侯随着时间摸索出来的办法,也就是说,他打心眼里信兄弟就该如此,白天战场上后背能放心的交给对方,夜里能挤在一起靠一张袍子取暖,有问题直说就好,此刻面对认定好友的蔡医,庆侯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为自己辩解道: “咳,其实就算是药有点手脚也没什么,少年人,年轻气盛嘛。 “你还知道对方会年轻气盛? 蔡彭的声音极为惊讶,他用略微夸张的语调继续反讽道:“你来时可是好大的阵仗!! 第175章 夹在中间 这一段时间,蔡彭一直泡在医属里研究医术,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这架不住庆侯排场和他做的那些事儿太大,那可是硬闯城门哎! 医属的女医们韩盈吩咐过不允许多谈,但过来看病的病人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蔡彭给病人医治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些,既然知道庆侯闯城门,其它的稍做打听就能全部知晓,蔡彭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不知道庆侯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呗, 若是换一个人,这么做蔡彭着实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对方有权有势,他得罪不起,但庆侯你可是拿我当兄弟的,兄弟就算是避不开其他权贵骚扰,跑路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还是记着你身体不好,一遇到能改善的办法赶紧告诉你——结果你就这么干事儿? 从兄弟情义上来说,庆侯着实是有些理亏,这摆明的不信任蔡彭推荐的人嘛,只是这事儿着实没办法解释,毕竟他除了下马威,心里还有几分这么一闹,本地人会对韩盈不满,他好顺势用重金将对方聘回去的打算。 韩盈除了医术有蔡彭认证,实力不差外,还是个没嫁人的女人,别人也就算了,他一个手里有兵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