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多希望现在自己能够逆转局势。 “比过就比过,不用太在意。”路乐揉了揉他的头顶。 “嗯。”陆水终于吭声了,但是言谈中已经有了浓浓的鼻音。 “心里要是特别难受就说出来吧,也别憋着,再给憋坏了。”路乐理解他的感受,别说四水今年才18岁,就是28岁的运动员也有在赛场哭出来的时候。 陆水比助教高,听了这话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深深地低下了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是助教的安慰给他的情绪上面开了个闸口,一时之间难以控制。他很生气,也很委屈,更多的也是不解,洪水一般的情绪袭击了他的自律系统,降低了他的自制力。 他想起了很多,比如每日训练后路助教给他开的小灶,还有上次比赛晚宴上的那颗鱼眼睛。自己的眼睛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像是一块海绵慢慢地挤压,终于溢出了水分。 路乐一看他哭了,手忙脚乱地去找纸巾。 可是纸巾递给他,孩子又不接。 “也是,受这么大的委屈,哭吧。”路乐原本还想劝劝,后来也不劝了。哭出来好受,哭出来今晚睡个好觉。 是真的哭出来了,但是陆水并没有太大的声音,只是时不时地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可终究还是有几颗滴入了异国酒店的地毯上,留下稍纵即逝的湿痕。 等他哭了一会儿,路乐帮他擦脸:“唉,肚子饿不饿啊?想吃点什么啊?” “不饿。”陆水的鼻音很重,“想要金牌。” 路乐一听,自己的鼻子也开始发酸了。他别过头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把发红的眼圈给憋回去,然后才转过来:“你想吃什么助教都能帮你买回来,唯独这个……助教没本事啊。” 陆水点了点头,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对不起啊。”路乐的叹气声比陆水的哽咽声还要沉重,“路助帮不了你啊。” 正说着,1122的门被人敲响,陆水赶紧用纸巾擦掉还没来得及擦的泪水,路乐等他收拾好了才去开门:“呦,顾风啊,刚才去哪了?” “去取衣服了。”顾风说,进屋后陆水将脸转了过去,他也没有多问,“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路乐看他情绪还算稳定就放心许多,两个人总得有个人是主心骨,“你们要是饿了就下楼吃点东西,不饿就早点睡。明天9点颁奖仪式,然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下午1点整,酒店门口有主办方安排的游玩大巴车,你们别耽误了时候。” “您放心吧,明天我带四水出去散散心,您也早点休息。”顾风笑着送路助教离开,锁好门后再回来,陆水还是一个不看自己的坐姿,但是床头柜上有几团用过的纸巾。 顾风走向他,直接坐在了他的床边,他们面前的酒店大床变成了当年的跳水池,碧蓝色的池底在透明的水波纹之下倍感清凉,但是也十分冷酷无情。 顾风坐在10米台的边缘,两条腿向下垂着,他的运动包放在旁边,里面除了训练装备还放着一些高二的教科书。发育关彻底失败,身高冲爆了,自己彻底变成了全队最高的那个,不少小时候认识的教练看到自己之后都会有种遗憾的神情。 他们尽力掩饰,可是顾风全都知道。 自己永远不可能跳进国家队的训练营了,队里的人也换了一波又一波,早就不是小时候熟悉的面孔。看着脚下的池水,顾风甚至想要喝点酒,顾云总是偷偷在家喝酒,还说什么一醉解千愁,顾风从没觉得他有什么愁事,该喝酒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好几年没冲进前3名了,顾风也曾经无数次想要放弃,现在的状态终于稳定,可以试着发展自己的动作特点,结果刚刚经历完的比赛又遭遇了压分。 为什么会被压分,顾风很不明白。有可能是教练之中的纷争,也有可能是要给那些15岁左右的小将们留机会,但不管怎么说,顾风都没想到自己的竞技之路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要不要继续练呢?还是现在放弃直接走另外一条路?明年就要高三了,留给自己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四水再一次不知不觉地坐到了他的旁边。顾风立刻吸吸鼻子,抹了一把脸之后转过去:“你怎么还没走啊?” 陆水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在画册上画一些火柴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