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准备走,像一道笔直的黑色线段竖在路口,只要别人不打扰他,他就能变成路标。 他再看看顾风,心想,要是哥哥在,这时一定会问自己怎么了。 可是顾风什么都不问,只留下焦灼的凝固气氛,安静的街头就他们两个。 最后逼得陆水不得不开口:“地铁里很冷,有空调的,吹着很舒服。可是我没有钱。” “走吧。”顾风十分干脆地说,走过身旁时,陆水又看到他微上扬的嘴角。 他皱起眉毛来,队长又逗自己,他知道自己想坐地铁但是不说。快走两步后,陆水和顾风并肩前行,眉头不展显然还在生气,不知道是生气队长刚才的笑,还是气他钱包里那张小卡片。 但是有一件事他没说错,地铁里十分凉爽。顾风买了票,他们一起站在通风口的位置等待地铁进站,两个身高差不多又穿着一样的身影停留在地铁的玻璃上,陆水的生气开始消散,几不可查地调整起背包的肩带,希望在队长面前好看一些。 车上人不多,已经快10点了,两个人上了车,默契地寻找冷风最大的地方。顾风找到之后把他叫过去,陆水靠在一个固定的角落,突然察觉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对别人而言10点算夜生活开启,可队长10点半就要睡觉的。 果真,顾风的右手拉着头顶的手环,额头压在小臂上,闭着眼睛,上下睫毛交叉相叠。两个人面对面,陆水不去打扰他,可是不住打量着。 队长是漂亮的人,而且脱了衣服之后腹肌了不得,柏雅没瞎说。他很容易困,不训练时总是补觉,睡不够就眼下乌青。正当陆水看他鼻子时,很容易困的人睁开了眼睛。 陆水想要转移眼神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哥好像很讨厌我。”顾风声音很低。 陆水觉得他的低嗓很好听。哥哥何止是讨厌他,完全是白热化的排斥。 “你的画都给谁?”陆水不想回答的问题一概略过,想问的问题又过于突然,两人谈话如同错频又意外合拍。 顾风确实是困了,闭上眼睛说:“有人买就给客人纹。” “多少钱?”陆水想买那张虎鲸。 顾风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眼睛好像更黑了。“你不行。” 陆水扭头抿嘴,跳水运动员纹身恐怕要被学校禁赛。他又不甘心地转过来,开始想方设法修补哥哥和队长之间稀碎的关系。他拿出手机,一声不吭地点开了相册,肩膀稍稍往顾风的方向靠,有种怪生疏的亲密。 “干什么?”顾风看向陆水的脸。 陆水用身体语言邀请他一同观赏自己的相册集,一块金牌被他翻来覆去地拍摄,没放过一个细节。 “这是我哥的。”他一张张滑过,几十张就这样过去了,然后看向顾风,充满期待。 “我知道他。”顾风点头,陈双在年中打平了跳高记录,算很出名,“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我哥好。”陆水生硬地回答。 顾风又一次长久地凝视陆水,这样的眼神让陆水看出些无可奈何来,可是他又不清楚队长不奈何什么。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半分钟后顾风才开口,“我从没见过你的父母。” 陆水满是期待的脸一下子僵住,他小心翼翼收好新手机,继续将半张脸藏进衣领。他不说话,顾风也不逼着他说,有问必答是不会发生在陆水身上的。陆水持续地抿嘴,地铁一次又一次地进站、出站,他靠在角落里,队长单手拉住手环闭眼睡觉,两人都很安静。 “我没有父母。”突然他小声地说,手心攥着哥哥拿奖金给他买的手机,“我哥在,我就不是孤儿。” 他看了顾风一眼,那双眼睛仍旧紧闭,冷冰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不确定他听清楚没有,现在已经10点半了,队长睡着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冲进车厢,半空的地铁抵达了中枢转换站。人群如涨潮般涌入,裹挟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气味,陆水不自在地双手放入口袋,眼瞧着活动范围一点点缩小,他只能继续往角落靠。 就在一个陌生人快要贴靠到他的前一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