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梦境中那个独自走向死亡的齐月,他倒在冰冷的海水中,像是一个看似伟大的殉道者,死在自己向往的月亮前,齐阳每次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血液逐渐变冷,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化不开的雕塑。他自已一个人独留在阳光下能有什么意义,无论多少次目见那灿烂千阳,他都会想到太阳背后那弯镰刀般的月亮,时时刻刻提醒着齐阳,他不过是活在别人的尸体之下。 可他到底要不要说呢? 告诉周悦实情,很可能就代表着告诉范子墨实情,无论告诉哪一个,都是将他们拖入危机四伏的风暴之中,无论哪一个,齐阳都是不想的。他抬起头,坚定地对周悦说道:“我不能说。我知道你感觉到不妥,但我不能说。” 周悦撇了撇嘴:“你不说,我很难帮你办事。” 齐阳踟蹰了片刻,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那种痛苦周悦似乎有着片刻的感同身受,但又有些说不明白。齐阳深吸一口气,似乎打定了主意道:“我理解,我明白,但是我不能说。” 周悦张了张嘴,他不知道齐阳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但无论怎么看,他的犹豫都代表了他不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周悦看了看窗外美好的天气,窗边的位置还有点冷,他双手撑在窗台上看着远山问他:“你理解,你明白,你不能说,但是你还希望我帮你办事。” “是。”这个“是”里,没了犹豫,“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办事。” 远山的雾气在半个上午的阳光下逐渐散去,露出青秀的蓝绿色,整个世界似乎都是自然通透的,只有周悦一个人想不明白这个小小的向导到底跟那个远方的哨兵有着什么样通天的秘密。周悦思考片刻,决定从其他地方入手:“你跟那个叫齐月的哨兵,是什么关系?” 其实现在的齐阳也不清楚,自己跟齐月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从最开始的受害者和营救者,到齐月刚来基地时的孤独者和引导者,从朋友,到没有回复的告白,每一样都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可能就连齐月都不知道他和齐阳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周悦又一次从齐阳的脸上看到那种隐忍又思念的痛苦,似乎他只要张开嘴,悲痛的哭号就会从他的心里溢出来。他的身上散发着对另一个人的怜悯,一种充满爱意的怜悯,这样的表情,周悦偶尔也会从程淼的脸上看到,当他望向那张黑白的遗照时,已经死去多年的恋人仿佛又在他面前倒下了一般。 周悦叹了口气,他似乎不需要齐阳的回答了,他只需要齐阳的保证就好,毕竟周悦自己也是个出入战场多年的成年人了,他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如果真有什么万不得已的情况,大不了亲自提溜着齐阳的脑袋一起自首,男子汉么,要的就是一个敢作敢当。他站直了身体面对齐阳,要求道:“你得向我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