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要不要睡会儿?”想来他从来都是逃早操的人,今天一早上被拉去停机坪,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都没停过,现在肯定累得头疼,“今天也基本没什么人来。” 齐阳娇气地用鼻子“嗯”了一声,陆延就起身去关了教室的窗,还贴心地拉上窗帘。他转头,看到齐阳的呼吸起伏逐渐平稳,便去门口关上灯,打开门准备离开教室。他已经失去了做他枕头的权利。陆延垂眼走出房间,冷不防,在走廊上看到了踱步而来的齐月。他的步伐很轻,像没有穿鞋似的,在这种瓷砖上居然没有什么声响。他显然知道了齐阳在这间教室,根本没有查看其他教室门内的人,直直地向自己走来:“又见面了,陆哨兵。” 陆延抿了抿嘴:“他睡着了,你可以去找其他向导,门开着的都是空闲的向导室。” 齐月听完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快速走上前,他比陆延稍微矮小一些,但视觉上没有什么大差别,大部分时候对话都是这种直勾勾地平视:“我能在教室里等他醒吗?” 你是想看着他睡觉吗?陆延想起在浴室里那句特殊爱好,不由面色阴沉。这已经不是行为举止怪异的级别了,硬要说的话,如果这里是警察局,陆延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上手铐。虽然他知道用正常的脑回路无法跟齐月交流,但他还是相信他是个傻子,不是个坏人:“他今天很累,需要休息,我们谁都不要去打扰他,可以吗?”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赌气耍赖的孩子讲道理一样温和。一般来说齐月很难碰到对他充满耐心的人,特别是在他逐渐长大以后,大多数人对他怪异的性格都距而远之,嘲笑,谩骂,甚至试图殴打他。如果他不是个能力优异的哨兵,这几年可能时不时都得负伤出现。他看着陆延,真诚地说:“你人真好。”陆延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直白的夸奖,尴尬地愣在原地。齐月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明白了,我不会去打扰他的。陆哨兵,我能叫你陆延吗?” 陆延有种被小狗崽绕着裤脚缠上的错觉:“哦……哦,可以的。那我也叫你齐月。” 齐月点点头,笑了起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又是不合时宜的回答,但就在这两句话之间,陆延对他的防备心没有原先那么重了。齐月这个人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他也没做什么伤害自己喝齐阳的事。他的想法奇特,行为古怪,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状态可能会持续很久。想到这里,陆延越发觉得齐月像是一直被抛弃的小狗崽,只要你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摇着尾巴凑上来。 “那我们走吧,你带你熟悉一下哨兵的宿舍。” 齐月有些不舍地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却还是顺从地跟陆延走下了楼梯。他看着陆延的背影,心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