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铁坊的事,这两日方如逸都已经同方孚远说了,还被他问出了和江与辰之间的事。虽说方孚远听得心惊,觉得自家妹妹这两年实在胆大,明面上把她训斥了一顿,可心里却十分佩服。 如此环环嵌套,步步谨慎的计谋,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 说到底,京都里的事,都是朝局上的事,妹妹一个女儿家,没有家世和夫家帮衬,独自一个在此处和暗中势力周旋,他心里实在担心。 “这私铁坊你是非查不可么?”方孚远面色忧虑。“又是曾得功,又是何家的,你若真搅了进去,将来怎么脱身?” 方如逸严肃道:“哥哥,你和爹爹虽然戍守漠北,可到底是中朝之臣,如何能摘得干净?当年我们进京,我与梁王的婚事,还是陛下亲赐的。如此天恩,何龄一个皇商女都敢搅局,何况旁人? 我早就想清楚了,从前我们遭遇如此,都在朝中形单影只的缘故。我既已留下来,便一定会替你们布好局,在贵眷间走动,也不是什么难事。将来若有风雨,至少能保住我们一家平安不是?” 方孚远听得默然,许久才叹道:“逸儿,你……你长大了。”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方如逸脑海中闪过前世种种。“你和爹爹从刀尖火海里拼出来的功绩,岂能被小人轻易毁掉?” 她想起一事,忙道:“对了,这几日都忘了告诉你左家的事。” 她语速飞快,把左思音中毒后装病的秘密一说,方孚远惊了半晌,才缓缓道:“何龄也太猖狂了,对我们家下手还不够,居然还敢伸到左家去。”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梁王与何家有往来,不会半点干系都没有吧?” “你也想到这一层了?” 方如逸略感诧异,梁王的事她还没对哥哥说过,没想到哥哥却自己推测出来了。 “你说过,曾得功和张焦暗中都与何家有生意往来,被你和江国舅发现。为了拉下何家,你们便从他们两个入手,这才闹出了事。可仔细想想,最先揭出与何家暗中做生意的,不正是梁王么?” 方如逸点头:“没错,我和江国舅都在怀疑梁王,可是手上没有证据。今日能不能拿住,就看梁王那边会不会对私铁坊出手了。” 说话间,马车到了左家大门外,方如逸搀着哥哥下了车,跟着小厮进到正堂上。 左光路一见到他们,脸上先起了笑意:“少将军也真是,伤都还没好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方孚远拱手一拜:“问左大将军安,深谢大将军恩赐山参,救我性命。” “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还拘这些虚礼!”左光路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