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地摇头:“祭拜之事,无人发觉。” 王大人好心隐瞒,怎能把他牵扯起来呢? 可这一下,就被陛下看穿了:“敢在崇政殿说谎!你们不要脑袋了?” 周显旸这才不情不愿回道:“昨日,礼部侍郎也在西山祭拜亡妻。 ” “王冕?”皇帝一下就想起他们夫妻的佳话,“他的亡妻去世五年上了吧?朕给他保媒,他都不肯再娶,是个极重情义的人。” 沈都知一旁回道:“正是,王大人这些年闲时就会去西山,他那篇《予亡妻书》里,‘西山之冢,吾之归处’,感动了国朝上下。” 皇帝心中已有数,但为显公允还是传王冕来问话。 王冕见此情形,心中已知何事。陛下一问,便告罪:“臣知情不报,实在该死。” “你是礼部的,素来最重礼仪。怎么连这样有违礼制的事,你都不管。” 王冕躬身道:“煜王妃小时曾在亡妻的女学里念书,臣自她年少时便多次见她孤身祭拜,且每年去西山她都会一同祭拜亡妻,这份心意臣也为之动容。如今王妃嫁入王府,终身有依,带夫君去生母坟前告知一声,也是人之常情。 况他们当时着寻常百姓服饰,并非以皇家身份祭奠,只是为了尽份为人子女的孝心。礼法不外乎人情啊。一切礼制,为的不就是约束世人德行吗?如此孝心,正是礼法想要达到的目的,何必舍本逐末?因此臣只是劝谏他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向来是能说会道!满朝没有几个人说得过你。”听到这里,皇帝对于祭拜一事已经确定,便象征性地斥责了王冕几句,叫他不要泄露此事。王冕诚惶诚恐地答应,退了出去。 厉王见此事的确如煜王所言,皇陵与他无关,当即诧异道:“父皇,如果不是四弟,那闯入皇陵的是谁?怎么恰好又穿着一样的衣裳,戴着同样的帷帽……骑着同样的马?” 周显旸诧异:“这么巧?那个闯入者也骑着黑色的马。” 魏英点头:“正因如此巧合,末将才疑惑,请殿下来对质。” 周显旸摇摇头,转身看着皇上:“父皇,我的确只带着一匹黑色的坐骑回京。可是大婚时,昭仁公主送了王妃十二匹北真国良驹,我与王妃那日骑的是两匹白色骏马,长府官见过,可以作证。” 他当然知道,长府官是来料理王府事务,也是监控他一举一动,最能取信于皇上。 这话让厉王和魏英都有些心虚。其实那夜,火光幽暗,众人都没有看清楚这些细节,只是认定闯入者是他,便把一切细节往他身上对罢了。 在皇帝严厉的目光中,魏英只得硬着头皮说:“那时夜已深了,颜色是……分得不太清楚。” “黑白两色你都分不清?皇陵守军都是瞎子吗?”这种涉及皇族的证言居然如此模棱两可,陛下已经不耐烦了。 荣相见听到这里,才明白厉王一直说她扯谎的原因。原来,那夜有人闯进了皇陵。跟这个比起来,私自拜祭,简直不值一提。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衫帷帽,又见魏英手里拿着一顶一样的,有些紧张地问:“父皇,那证物可否容臣媳看一眼。” 第55章 皇帝点头, 荣相见便看着周显旸,他不解其意,站在原地没动。 沈都知觑着皇帝的意思, 立即走下去从魏英手里接过帷帽,递给荣相见。 荣相见不好意思地说:“劳烦沈都知了。” 皇帝瞥了一眼周显旸, 一点也不知道体贴王妃, 难道要让王妃去跟外男传递东西吗? 周显旸后知后觉,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荣相见细看这顶帷帽,又拿起江十二带进宫的那顶, 认真比对,可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的确是烂大街的那种款式。 她不甘心,又凑近闻了闻,心下一动,瞬时眉舒眼笑,激动不已:“皇上, 这顶帷帽不是煜王府的。我们的帷帽用的都是寻常羽纱,这位大人拿的帷帽用的是湖缎, 两者看起来很像,但湖缎有一种自带的味道,父皇可以找织造局的匠人来辨认一下。” 沈都知闻言, 立即接过闻了一下,回道:“皇上, 这顶的确有一股别样的味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