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意识摸了摸眉心滚烫刺痛的位置,却触及原本没有的一点突起和圆润的边缘,我吓了一跳,又多碰了两下,可触感分明不是幻想,确实是实实在在长到了这里。头痛欲裂,口舌干燥,我边咳嗽边挣扎着爬起身,周遭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该死的妖怪,衣服都不给我穿一件。 我看见角落里的衣架上有一套月白色道袍,如今也顾不上佛道有别了,忙哆嗦着腿挪过去穿上,也不知算不算不伦不类,又找了个发带,束起碍事的长发盘到头顶,对着铜镜一照,活脱脱一个小道士。 要是有把长剑,就更应景了。我整整衣领,如是想到。 从洞口探头探脑出去,吓得差点滚落山崖,只见茫茫海水淹没了整片枯松涧,断木浮在水面,枝叶散落,水位还在不断上涨,眼看着就要到火云洞,我连忙后退,慌张地观察还有没有可以躲藏的高处,但绝望中发现都不是我能上的去的地方。 难道今日就要命丧天灾?不过这滔滔巨浪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四海龙王没有公令不可能放这么多水,可要真弄到了天上的圣旨,怎么又如此静悄悄,一朵雷云都没有,也没看见那些布施风雷电的神仙。 我满腹疑惑,浑身疲惫仿佛灌了铅,揉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一瘸一拐顺着小路翻下去,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但我可能是高估了自己的求生技能和奄奄一息的体力,才走了没两步,就晃着身子要摔下山去,吓得我尖叫声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却在即将砸落的瞬间飘了起来,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托举着我的身体,我看不到实物,连忙盘腿坐好,战战兢兢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那救我一命的无形之物升抬着我一直飞往天边,我要看着火云洞越发的远去,不禁也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耳边传来兵器相接的打斗声,铿铿锵锵,此起彼伏,我顺着来源望去,却见一红一金两团光晕纠缠难分,不多时,金色那团逃窜而去,徒留一千叶莲台,七彩宝光十色,一眼就知不是凡物。 红孩儿迟疑片刻,明知此间有诈,却心神不宁,就跟被迷了心似的,满脑子都是想要坐上去试试,他纠结万分,却不知自己早已着了道。 终究是敌不过汹涌怪异的诱惑心,贪欲被无限放大,他闭了闭眼,豁出去一般端坐其上,而后霎时间天边传来一声喝退,千叶莲台化作尖利刀刃,根根扎入双腿,将他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血红的液体从崩坏的伤口中涌出,我吓得头脑空白,眼看着他挣扎不已,甚至用手去拔出那些刀片,可都是徒劳,只在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上更添不少触目惊心的裂口。这厮虽把我弄得疲惫不堪,最起码没有真的伤到我,见他这幅受难的模样,我也实在于心不忍,可我连究竟是谁在施法都不知道,更遑论去求情。 “孙猴子,你打不过我,却使这种阴谋诡计,好生无赖!”少年被剖成皮绽肉开的模样,痛得冷汗连连,扳着刀尖向着虚空喊道,“亏你还自持正道,依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若是有种就现身,我们真枪真棍打上一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缩在那不知面目的人背后,看我的笑话!?” “红孩儿,你可知错?”熟悉的声音无悲无喜,“木吒,暂且莫伤他性命。” 遮蔽天日的祥云之中显出人影,雪白裳裙洁净无埃,双眸半阖目露慈悲,项间宝石璎珞圈坠着流苏,貌若凝脂,檀鼻樱唇。 可我却无端觉得他从前并不是这副模样。 至少不是这面无表情悲悯世人的佛修。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见观音,他亦看我一眼,手中佛印变化,那叁十六把罡刀又生出倒钩来,更加死死扣住少年的肉身。 “你挟持唐叁藏,危害四方,犯下大错,如今可愿随我入法门,戒骄戒躁,修心修行?” 他捻着杨柳枝轻轻一挥,我身下就变化出一座莲台来,驮着我缓缓飞至他身边。我这才知道又是菩萨救了我一命,连忙道谢。 少年双眸通红,以雌雄莫辨的尖利嗓音嘶喊:“把她还给我!” “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