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这里等她,总有一天能等到她来,届时谁又知道有个小和尚曾命丧于我口?” 我不怕受辱,不怕那些奇怪的行为,但我是真的怕死、怕疼、怕流血、怕被打,更何况他要把我杀了吃,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我也没亲眼见过妖怪吃人,保不齐他是来真的。 我吓得浑身冰凉,揪着他的衣服,连哭都忘了,只知道期期艾艾地求他:“不要吃我、不要杀我……” “那你要乖,”男子眼中闪过痛色,虎口抵在我喉咙,仿佛下一刻就要倏然收紧将我毙命于此,“你会乖乖的,是不是?” 妖啊,无论外表再怎么像人,学得再怎么精通,骨子里的杀欲和暴虐始终改不掉。 我不敢动弹,只疯狂眨着眼睛以表态度,他又拿起那碗粥,舀起一勺送入我口中,我立马咽下,连咀嚼都忘了,呛得不停咳嗽,像个婴童,坐在他怀里,双手揪着他不放,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以前你救下了我,施予我一口饭吃。”慈悲为怀的佛修,满目悲悯、心怀大爱,“你说世间皆苦,但我命不该此。圣僧,当日你救我,可有想到今天?” 弱小,任人摆布,一恐吓就吓得收起逆鳞,顺从不已。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你教我的,不得存执念,不得有执意,不得执着犯了嗔戒。可你不曾教我,如何摒弃爱欲,如何抛去邪念,如何清正本心,如何……” 放下你。 “我做不到那些,可我已经见到我的如来了。”他抱紧了我,像失而复得,“就在我怀里,就在这里。” “对不起。”我轻轻地抚过他的脊背,又重复说着:“对不起。” 他浑身一抖,不再言语,过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由微弱逐渐变大,笑着笑着又像是在哭,可妖魔也会哭吗?我不曾见过,不曾听闻,不曾明白。 “圣僧,我这才明白,不,我一直明白。”他与我对视,目光里是一股股纷乱成结的暗流,“我与这世上的花草树木石子走兽,并无分别。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诵念经文佛号,传法授道,并不是真心做了,你只是应该这么做,应该做这些罢了。” 他越发低声笑道:“是天道让你这么做,可你自己究竟如何想?” 我不知道,我生来就是个孤儿,混混沌沌长大,一朝得知身世,去寻时才发现蹊跷,而后上诉朝廷,受了御封,我都像云里雾里一般,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从我成为玄奘那天起,所有事情都由不得我了,可又有谁还记得我的俗家名字呢?以这青丝长发修佛,世人皆知我慈悲心大爱人间,谁又知晓我内心委屈不甘? 我爱世界,可有时候也会讨厌。 白棋见我懵懂混乱,还想说什么,却变了脸色,“这行者,怎么又回来了,不好好做他的山大王……”他看我一眼,施了法术将我隐匿,而后出了洞府,听见孙悟空叫阵:“你这妖魔,快放了我师父!” “孙行者,她都这么折辱你了,还要腆着脸回来,是不是有损名誉?”白棋躲过金箍棒,升到空中,嘲讽道。 “我与她的事情你轮不到你来管!”大圣怒在心头,招招狠厉,山头都被削去大半,我撑在无色的罩子上,看着他金发在风中乱舞,衣角猎猎扬起,“她就是再讨厌我,我也得护她去西天,那讨厌了就讨厌了罢!反正那小和尚也没喜欢过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