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见阳光,其中不知蕴藏了多少尸山血骨。 长长的甬道中,偶尔能听到滴答的水声,边角处的白霜却是终年不化的。两边的火把虽烧得旺盛,可是却难以驱散其间的阴寒。 宽阔的主干连接着细小的分叉,每一个分支的尽头,都能够隐约地听见痛苦的哀嚎之声。 若是胆小一点的,还未等靠近,恐怕便被吓得魂不附体。而水豫宸却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他步伐坚定的穿过甬道。 他走到一个分支旁,有一间屋子半掩着门,水豫宸直接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最先迎接他的,是比甬道中浓烈数倍的血腥之气,新鲜的血液散发着甜腻而又腥咸的味道。 血腥气的来源,便是不远处被锁链紧紧吊住的,那一团血肉之上。 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还在,证明对方尚且存活的话,水豫宸都怀疑是不是此处的狱头,一时失了手了。 “嗓子和手没有坏吧?”水豫宸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对方手似乎有伤痕,立刻便皱紧眉头。 那狱头听了这话,赶忙单膝跪倒,口中说道: “王爷放心,属下们手中有分寸,他的手是在自己挣扎的时候蹭破了点皮罢了,不会影响任何事情。 不单是手上的经脉,所有可能会耽误招供画押的地方,咱们都没动,包括舌头也是完好无缺的。” 听闻此言,水豫宸这才放心,他微微地颔首,语气中多了几丝欣赏:“很好,这个人有用,因此可不能让他轻易地出事。” 看着眼前的刺客首领,水豫宸心中盘算,刚刚他已经审讯过另外三人。 对于事情的大概,此时已然心中有数,可是他还是有一些,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 而这一些违和的部分,显然只能靠眼前之人替他解惑了。 “用针把他叫醒。” 水豫宸走到桌旁撩开衣摆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狱头忙活。 刺客首领的伤势太重了,若是一时直接询问,恐怕对方未等询问完成便性命难保。 因此狱头先替其松了松,钩在琵琶骨上的钩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丸药塞到对方口中,护住刺客首领岌岌可危的心脉。 真正的痛苦,不是你在用刑之中昏厥过去,而是你全程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承受着酷刑。 此时此刻,刺客首领便是这样清晰的,承受着痛苦。 连昏厥都做不到,所有的疼痛点都被发作到极致,疼、痒、麻、酸……刺客首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多年以来饱受训练的躯体,在这样的刑讯之下,竟是转瞬间便摧枯拉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