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要是那时候,我们两个醒过来…… 像现在这样躺在同一个病房,等各自的家长朋友过来接,就还挺奇怪的。” 那就太普通了。 ——再次回忆起加州的结局,付汀梨竟然这样想。 她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那个模模糊糊的告别刚刚好,不需要醒过来,两两对峙,彼此说一些稀疏平常的话,然后又客客气气地道别。 如果那个时候,孔黎鸢真等她醒过来再走,反而她不知道再对孔黎鸢说些什么。 但偶尔也会想,如果当时,加州的一切都在平常普通里结束,她们像和祝木子她们一样,说一句后会有期,好好抱一下确认彼此都安好,也不至于让她到后来都那么念念不忘。 ——但念念不忘就是一件坏透了的事吗? “如果现在是四年前,你想和我说什么?” 孔黎鸢冷不丁提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倦得厉害,但还是打断了付汀梨的思绪。 她茫然地晃一眼天花板,又望旁边病床上的孔黎鸢。 孔黎鸢仍旧在望着她,即便那双眼里已经流露出疲惫,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她从一开始就读不懂的情绪。 付汀梨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想说的都已经说了。” 她说得坦荡,一点也不掩饰,一点也不违心。 那句“一路顺风”已经是她想说的话,还那条项链给孔黎鸢,也已经是她想做的事。 关于那个旅途的结局,她相信年轻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而在她回答之后,孔黎鸢似乎陷入了一段极为漫长的空白,静静地望着她,像一张过度曝光的胶片。 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那你呢?”在这样的注视下,付汀梨鬼使神差地问,“你想说什么?” 孔黎鸢终于像是被从那阵空白中拽了出来。 漫长而慵乏地望住她,好一会,才又有些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说, “给我再买盒烟吧。” 付汀梨没反应过来,“什么?” 孔黎鸢阖了一下眼,没再重复。再睁开眼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手很快速地往自己胸口摸了摸。 似乎是在摸到那项链还在,整个人都卸了一股劲儿。 付汀梨的注意力被这样的动作转移,她想起那项链上的“ava”,最终还是没直接问ava是谁,而是有些迟疑地问, “项链还在吗?” 孔黎鸢停顿了一下,“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