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得不错。”刘协看着案上的画卷,含笑点头。“韩卿以为如何?” 韩遂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请蔡琰作画纪念,自然瞒不过天子的耳目,韩遂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他没想到天子会以这种方式将平叛图卷交给他,尤其是在收到荀攸大捷的消息之后。 他平定宋建的战绩,如何能与荀攸的战功相比? 天子说“画得不错”,而不是“打得不错”,其中调侃的意思已经不明自明。 “朕一时手痒,想题个跋,韩卿不会介意吧?” 韩遂一愣,连忙说道:“陛下,这……臣如何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刘协笑容满面,卷起袖子,拿起笔。韩遂连忙上前一步,为天子磨墨。虽然知道这幅图卷终将成为笑话,他也只能忍着。自己酿的苦酒,含着泪也得喝下去。 天子题了跋,他想拒绝都拒绝不了,更不能有所损坏,以后还得当传家宝似的收着。 刘协略作思索,在画卷上题了几句诗: 山高路远城小,河首平汉逍遥。谁能正本清源,唯我韩大将军。 韩遂看得仔细,耳根一阵发热。 “如何?”刘协歪着看着韩遂,笑容满面。 “好,好。”韩遂笑得比哭还难看,除了说好,什么也说不出来。 刘协放下笑,欣赏着自己的书法,也欣赏着韩遂的尴尬。这是他给韩遂的最后提醒,如果韩遂还不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怨不得他了。 不得不说,荀攸这一战,打得正是时候。 从此凉州不再独大,朝廷也不再独木难支。 当然,情况也更复杂了。关东人的崛起势不可当,那群老臣又有了说话的底气,该蠢蠢欲动了。 —— 抱着画卷,韩遂出了御营。一路低着头,不愿与任何人对视。画卷更是藏得好好的,不想让人看出半点端倪。 尽管如此,那小小的画卷还是像千石重担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尤其是天子题的那几句诗。 回到中军大帐,韩遂命人去传成公英。他脱了外衣,坐在火塘边,将画卷搁在手边,伸手烤火,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很想将这花费百金买来的画卷扔进火中,烧个精光。 可是他又不敢。谁知道哪天天子兴趣来了,又想再加几句? 韩遂很苦恼。 过了好一会儿,成公英赶来了,见韩遂在帐中独坐,不免有些意外。战事结束,将士们都想回家,解散之前如何分战利品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他作为韩遂的心腹,承担了大量繁杂的事务,这时候韩遂将他叫来,他还以为是要商量什么大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