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每次被绊倒,总能再爬起来。从汉唐经学,到宋明理学,最后还衍生出心学、朴学这种严重对立,互相看不起的新学。 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人推崇新儒书。 与时俱进,非儒家莫属。 “昨天的《党锢列传》是原本吗?” 蔡琰低下了头。“是否为原本,臣不敢说。这是臣从兰台收藏的典籍中找到的。后面是臣所附的跋语,大多是臣当年随先父流落江湖时的见闻。一并记上,供后世评说。” “原来如此。”刘协点点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非大智大勇者不敢为。” 蔡琰有些慌乱地连连摇手。“陛下谬赞,臣不敢当,不敢当。” 刘协笑而不语,出了一会儿神,叹息道:“勇者怯,无知者无畏。” —— 杨修回到军营,见杨彪坐在帐中独饮,不禁一怔。 杨彪被罢免了太尉,却还是九卿之一的大鸿胪,此刻应该住在大鸿胪寺的官署时才对,怎么会到他这儿来。 安邑逼仄,他没有自己的住处,只能住在城外的军营里。 “父亲何时来的?” “晚餐前。”杨彪拈起一粒盐豆,扔进嘴里,嚼得咯嘣响。“天子赐食了?” 杨修点点头。想起天子那近乎寒酸的晚饭,他就想哭。 “不好吃?”杨彪斜眼看了过来。 杨修刚想点头,看了一眼杨彪跃跃欲试的手,又生生咽了回去。 “天子都吃得,我自然也吃得。” 杨彪嗯了一声,又拈起一粒豆。“说说你截留猗氏、解县粮赋的事。” 杨修一声叹息。看到杨彪,他就知道不会有好事,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随杨定率部赶往猗氏、解县,催讨粮赋,得手之后,先把二十名教师的俸禄发了两个月。 他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那些教师除了俸禄,没有其他的收入。新年将至,就算天子有赏赐,到他们手里也非常有限。他们也不是一个人,每个人身后都有妻儿,等着他们的俸禄糊口。 为了保证他们的积极性,杨修只能擅作主张。 如果将这些钱粮交到大司农或者少府手中,统一发放,估计每人最多发半个月的,熬不到明年正月结束。 听杨修说完,杨彪问了一句:“天子可曾问起?” “臣还在路上就写了请罪奏疏。天子制可,说下不为例,没说其他的。” 杨彪眨眨了眼睛。“德祖,你说天子重教化,有何用意?” 杨修脱口而出。“还能有何用意,无非是聚人心,提振士气。使所有的将士都受圣人之教,知荣辱,做一个真正的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