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阴沉着脸:“你这白马驿,只怕有上百间房,难不成还都让人住满了?” “倒也不是住满了,而是让人包了!”驿卒笑道:“贺队正,听我一句劝,这里头住的人可不是你家统制能招惹得起的,不妨趁早去城里,寻一家客栈,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是花钱不花钱的问题吗? 贺正怒火填膺,在边境之地,谁不敬着他们,到了这里,却连住一家驿馆,就被人如此瞧不起。 “我倒想知道这什么奢拦人物,居然能包下白马驿,连我们统制也得退避三舍?”贺正阴沉沉地道。 他的语气不好,身后跟着的几名士卒,也齐唰唰地向前一步。 在战场之上浸淫久了的人,一怒之下,那种威势自然而然地便流露了出来。 在对方几双狠厉的眼睛的瞪视之下,那驿卒却是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这才冷笑道:“好,好,你们这几个贼配军是想耍横吗?也罢,你们不是想知道这里头住的是谁吗?我且告诉你们。” “不管是谁,今日我家统制是住定了!”贺正怒道。 “包下白马驿馆的是当今同签枢密院事,河北路安抚使崔公!”驿卒昂着头,斜睨着贺正,一字一顿地道。“你家统制不是今日非得住下吗,我这就去禀报!”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贺正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苍白了。 这个人,的确是他家统制惹不起的。 不管是河北路安抚使,还是同签枢密院事,比起萧定的级别,都高了一大截。 而且现在正是他们的现管。 人家想要拿捏他们,简直都不需要什么理由,一句目不长官,悖逆无状,便可以让他们万劫不得翻身。 眼见着那驿卒冷笑着转身便欲往里行,贺正一时惶恐之极,一伸手便捉住了那驿卒的手臂,叫道:“兄台且慢。” 那驿卒顿时惨叫起来。 情急之下的贺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下用力一抓一握有多大的劲道,那驿卒麻杆一样的身材,那里吃得住贺正那挥惯了兵器的大手。 这是这么一捏,驿卒也是惨叫着往下坠去,脸都痛得变了形。 贺正一吓之下,赶紧松了手,但那驿卒却是蹲在地上杀猪般的叫了起来,这显然就是要讹上贺正了。 贺正满面通红,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那蹲在地上喔喔叫唤着的驿卒,竟是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了,只是不停地跺脚,后面的几名士兵更加无措,面面相觑,委实不知如何是好。 动静儿终于引起了内里的注意,一名身着甲胄的军将从内里大步而出,喝斥道:“什么人在这里大声喧哗,不知道这里面住的谁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