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令待在甲板上,不许下船,也不许回船舱。 没有人敢违背这些异教徒的命令。 码头上那队拿着红木枪械的士兵且不说,新近在赤崁码头区建成的红砖水泥炮楼,也让任何一个和重机枪亲密接触过的势力,失去了抵抗的信心:西班牙人在拐弯进港的时候,终于从近处看到了元斗号上的大杀器。 船上唯一一个被允许走下船舱的,是乘务长戈麦斯。他的任务是和黑头发的港口官员一起,清点船舱里那点不多的货物。 所有货物登记完成后,官员们顺手将几门火炮的炮门封钉掉。在回到甲板上之后,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那个翻译告诉乘务长:船舱里的硫磺现在开始被征用了。 听到这句话后,甲板上现存职务最高的二副,乘务长和水手长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立刻开始驱赶着水手,将船舱里的20袋硫磺都抬了出来,并且整齐码放在了船外的码头上。 留着板寸的翻译官很满意,他这时露出了笑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袋烟丝,还有一个明显是学徒用木工车床切削出的粗陋青冈木烟斗,开始靠在阿利坎特号的船帮上,抽起旱烟来。 乘务长见此情况,于是有点忐忑地躬身来到翻译面前:“尊敬的先生,我想我们有权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翻译一边眺望着远处船厂林立的塔架,一边悠闲地吐出了一口二手烟,然后他一脸促狭表情地说道:“接下来自然是劳役了,或者你以为有朗姆酒喝?” “噢,上帝!”水手们悲惨地叫了起来。这一刻,他们想起了那些在基督徒的甘蔗园里,终身劳动的异教徒奴隶们。 好在翻译官只是临时吓唬他们一把,很快,他指着码头上一串由远而近的木轮小车,微笑着说道:“劳役来了,搬货吧,先生们。” ……水手开始满脸惊讶地将小车上的红砖搬进底舱。大饼脸们现在处于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中,他们搞不懂货物是给谁的,很多人甚至认为这些异教徒已经没收了船只,大家正在经历奴隶人生的第一天劳作…… 10辆小车上的几百块红砖很快搬完,然后穿着月白布坎肩的码头工人,用小车拉走了硫磺。 这种单人小车和后世工地上的铁皮小推车外形没有区别,都是方斗,一对大车轮,尾部还有两根支杆。只不过除了轮轴和车轮外圈的一层铁皮之外,其余部分都是木制的。 在没有橡胶的情况下,车轮的材质目前只能用木料。窑区出产的车轮质量还是不错的:通过蒸汽熏蒸定型后的两幅半圆型木轮,先是被轮辐铆接在一起,然后外圈再用滚烫的铁圈套住,经过紧急降温后,铁圈收缩,一副具备“身管自紧”原理的车轮就此诞生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