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孟翔人才并不十分出众,可性格绵和,是个好脾气的。高家人口又简单,容娘又不是长媳,做个次媳妇并不难熬。 不过见了两次面,还真没看出高孟翔是四川人。 这个时候官场上讲究“同乡”、“同年”、“同窗”,根据地域、姻亲、师生等关系,编织出各色人情网。 高家既然籍贯也是四川,能与杨家联姻,那这其中叙的当是乡谊。 “高姐夫说话,可不带那边的味儿。”道痴道。 四川地产丰富,川籍的行商湖广并不少见。 三郎笑道:“姨母与姨父虽都是四川人,可并不长在四川,他们乡音都浅了,到了姐夫这里,在京城生、京城长大,自然早不剩下什么。说起来,外祖家祖籍还在江西,外曾祖父早年出仕时,也是在湖广做官。外家世仆,也半数是湖广籍的。” 杨廷和既已经官至首辅,祖上几代的履历在官场上也不是秘密,道痴也知晓。杨廷和之父属于“大器晚成”之辈,四十七岁才中进士,比儿子杨廷和还晚。不知是不是为给儿子让路,杨春除了在行人司外做过一任外,就外放做湖广做提学,一直到花甲致仕,并没有在谋求京官。同期的杨廷和,则一直在翰林院任职。 说话的功夫,到了金鱼胡同。 兄弟两个下了马车,三郎吩咐小厮上前叫门。 门房认识三郎,忙吩咐往里传话,而后口称“表少爷”,将两人往院子里迎。 没等迎到南厅,高孟翔就迎了出来,笑着道:“总算到了,容娘早早就等着了。”说罢,并不招待两人入南厅,而是直接往二门带:“都是亲戚,先去见我们太太再说。对了,大舅母也在。”最后一句,是对着三郎说的。 三郎闻言,眉头微蹙。 二门内,容娘已经带了两个小丫鬟等着。 见到道痴,她面上笑容更胜,仔细打量道:“一年不见,二郎个子也窜起来了。” 道痴也望过去,容娘换了妇人发饰,鹅蛋脸成了瓜子脸,比过去要清减几分,不过双眼烁烁,依旧显得十分精神,并无憔悴之色。 道痴一边见了礼,眼睛瞄了一眼旁边面容略显饱满的高孟翔。思量着这是什么回事,不都说新婚燕尔,累的是新郎么?怎么新娘子反而见瘦了? 看来不管高家人口如何简单,姨母做婆多么慈和,从娇娇女做儿媳妇都不是轻松的活计。 容娘笑着扶了道痴,才望向三郎,露出几分心疼道:“三郎又瘦了,就算二郎千里跋涉,这脸色也比你好些。” 三郎讪笑道:“大姐,眼见天热了,弟弟正在苦夏。” 高太太在屋子里还等着,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容娘摇了摇头,招呼二人往上房去。 到了门口,容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