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覃心道果然阁老的女婿不好当,行事总要担心传到岳丈耳里,但因沈瑞这场“祸”是从自己口中出去的,他自然闭紧了嘴,绝不会对外提此事一丝半毫。 这处院子既是仿江南风格,便是周遭没有活水可引,也生生挖出处小湖来,搭得回廊水榭,韵味十足。 沈瑞兄弟被先领到一处幽静小院,在厢房里见着了被带来的潘千户。 潘千户常年习武身子强健,且当时受刑对方也不敢真往死里打,如今伤已是好了许多,不过依照沈瑞的吩咐,他还是倚躺在榻上。 自街上遇到张被其邀请后,沈理就与沈瑞分析了种种情况,又与潘千户和李百户通了气的。 沈瑞这边当着张下人面严肃向潘千户道是御史张大人问话,还请潘兄据实以告,潘千户心里有数,自然口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片刻后张到来,沈瑞和沈理便被请到外面水榭听曲。 下仆在前头引路,沈瑞慢下几步,悄向沈理耳语道:“难道不要问我?我才是苦主吧?!”怎的倒还把他请出来了,难道要一个一个单独问? 沈理摆摆手道:“他是聪明人,若想寻些由头找那些人麻烦,如何会拖上你,万一惹京中不快岂不前功尽弃。听曲去吧。” 沈瑞耸耸肩,往水榭里去了。 水榭被一架薄纱屏风分为两处,待客这边桌上摆着点心瓜果,下仆请沈理兄弟坐了,又奉上香茗。 那屏风纱质清透,虽绣有牡丹彩蝶,对面景物仍一眼可见,屏风摆着不过是点缀罢了。 但见那边设有琴架圈椅,高几上一个海棠红釉香炉,青烟袅袅。四个女子侍立在侧,见客人进来,便一起福身下拜问好。 其中两个是青衣小婢,另外二女一高一矮,并没有如寻常青楼女子那般着华服,而是衣着清淡素雅,倒配今日场合。 待沈理两人落座,那边乐伎才起身就位,年长者坐在椅中,抱过琵琶,年少者则坐在琴架前,轻轻调试两声,二人便合奏了一曲《海青拿天鹅》。 若是她们弹奏的是别的,沈瑞便是听得出好坏来,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恰他们谈的这曲是臧贤的拿手之作,又素为寿哥所喜,沈瑞在寿哥身旁听过两次,更听过寿哥对此的点评。 臧贤虽被外界斥为弄臣、奸佞小人,为士林所不齿,据传他想重金为父亲求一篇墓志铭,求到不少颇有名气的文士府上,却被一再拒绝,沦为坊间笑柄。 但若论乐理技艺,确实是乐官里无人能及。 对比今日济南府红透半边天的这位琵琶精绝金大家,那臧贤真可称为神技了。 沈瑞原觉得寿哥不过是少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