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忽在旁笑了一声,抬了抬酒盏,故作夸张惊讶道:“宾仲这样的才子也会缺银子?浣溪沙茶楼可是还有好几面墙空着,宾仲若肯下墨宝,茶楼是肯千金相求的!” 旁边几人都心领神会,都圆场笑道:“沈老板好阔气,不知道可还缺不缺写流水的文书伙计,我等还勉强可胜任。” 这番嬉笑下来,气氛为之一缓,戴大宾调整了情绪,淡淡道:“多谢刘公子李公子关心,不过想来二位是误会了。”却是连“兄”字也不称了,只称公子,可见疏远。 刘仁心下火大,恨李经嘴快坏事,刚想再描补两句圆回来,却不想李经又开口笑道:“是极,宾仲这般谪仙人物,自有贵人招为东床快婿,怎会短了银钱。” 众人皆是变了脸色,席间庞天青更是重重一撂酒盏,却瞪向刘仁,道:“刘公子今日来此是何意?” 刘仁掐死李经的心都有,忙道:“自然是来为宾仲暖宅。这李贤弟,不胜酒力……” 还没描补完,那边李经似是借酒装疯,嘿嘿一笑,道:“我们今日来此,也是好意来为宾仲作冰人的。宾仲啊,你的好运道,锦衣卫千户谈粮愿将千金许配与你。” 保媒也没有这般直白的! 通常都是两家人先彼此探探口风,再遣媒人去问,否则若是一方断然拒绝,岂不伤了另一家颜面,更伤了两家和气。 谁知道这李经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大喇喇在这席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席间诸人皆面色不善,刘仁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现在这里过,戴大宾则起身道:“宾已有婚约,李公子好意错付。既公子醉了,便请回府好好歇息吧,恕不远送。” 这下了逐客令已是很不客气了,刘仁知道事不可为,便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一手握住李经胳膊,勉强挤出个笑来,“今日叨扰了……”想拽着李经离开。 李经却是眯起眼来,语不惊人死不休,“谈千户你们没听过?也不怪你不应。谈千户的兄弟你却不会不知道,正是如今掌司礼监的刘瑾刘大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确实,刚才听说是个锦衣卫千户,都没人注意那人名字,京中荫封的千户百户不要太多。 更没人往刘瑾身上想去宫中八虎的兄弟亲人多有荫封,但是于他们这些小文官来说,八竿子打不着,谁会去记那些人名。 李经一脸皮笑肉不笑,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腆着脸道:“怎样,那是刘大人嫡亲的侄女儿,被刘大人视若亲女。难得刘大人也看中你,正是你要飞黄腾达了,今后,可不要忘了兄弟们……” 刘仁眼睛一阖,心里已在飞快盘算着怎样和父亲说才好,这事儿办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