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站住脚,忽而深深一揖。 沈瑞一愣,忙闪身避开,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他,皱眉道:“这是干嘛?可吓我一跳。” 张会正色道:“你可是在新婚,今日回门大日子吧?!实没想到这会儿你能过来,当受我一拜致谢。” 沈瑞抬手就擂他一拳,道:“少来,你若真这样想我,这兄弟也就没得做了。” 张会忍不住一笑,只周遭仆从都是孝服来往,他也很快敛起笑容来,认真道:“好兄弟,我记下了。只是到底劳烦你跑这一趟……” 沈瑞也有意无意打量了一下周遭,朗声道:“内子实是放心不下嫂夫人那边,故此来了,虽帮不上什么忙,到底踏实些。”又压低声音道:“正好昨儿的事儿我亲来与你说说。” “劳你们牵挂……”张会口中说着客气话,打了个手势,带着沈瑞往他院子书房去。 虽有杜老八居中传话,但不过是传个大概和最后决定,沈瑞也不会事无巨细都同他讲。进了密室,沈瑞方将昨日李来访,以及他去拜访张永的事一一道来。 “李确实是个有心的,前儿叫杜老八透个话过去,今天他就能在浣溪沙附近等我造个偶遇。”沈瑞笑了笑,道,“只是我没料到他把他侄子李熙也带来了。” 可见李熙往英国公府探路也未必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意思。 张会捏了捏眉心,道:“李熙这小子精明得紧,只怕也是盯着他大伯那边的动静呢。以前席面上遇到过李熙两次,可没如今这般能说会道的。你瞧着李怎样?若也是……” 沈瑞摆手道:“和他侄子完全不一样。” 单从外貌上看,两人就全然不同。 李就一寻常武人相貌,身材不算魁梧,却是结实健壮。 那李熙则文弱弱的,颇有些书卷气,又是锦袍白马京中因新科进士而流行起来的时髦打扮,不知道是他本就喜欢装文人,还是特地来迎合沈瑞的文人身份。但无论哪种,其性格都可窥一斑。 而当开口说话时,这种不同就更加明显,两人也颇符合各自的面相。 李似乎不擅长虚言客套,比如,说贺传胪公新婚大喜,贺礼送去府上,就只这一句,也不为正日子没来编个理由;说府中爵位空悬已久,阖府纷乱,也就这一句,并不找个体面堂皇的借口遮掩。 典型武人风格,没有半点儿含混矫饰,爽利又直白。 李熙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直想插话描补,但他伯父这话说得恁是直白到让他描补都无从下手,舌颤莲花的他也只能将好口才用在花式夸沈瑞之上,那脸上的表情委实微妙。 想起那对叔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