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干净了中央,又开始了清洗地方,却也并非都出自刘瑾授意。 就在沈瑞抵达通州那日,正德朝首次大批裁革冗官开始了。 先有吏部上书交差,称先前奉旨查议天顺以后添设内外大小官共一百二十九员,其间地要政繁、不可裁革者七十员,两京二十六员…… 厚厚一本奏章,密密麻麻写着什么“虞衡司管盔甲厂及遵化铁冶郎中共二员”、“天地坛祠祭署祀丞太仆寺常盈库大使顺天府库大使各一员”,看得寿哥一阵阵头昏眼花。 仲春的风吹进帘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寿哥实在提不起兴致来,踱到放着点心果子的小几前,捏起一只渍梅子丢进嘴里,很快就被酸得整个脸缩成了一团。 看得一旁侍立的小火者也是牙酸,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露出一般的表情来。 然而寿哥并没有立时吐出来,反倒眯起眼睛,像在细细品味一般,半晌才似自言自语道:“贤妃进的这蜜饯果子还真是……啧啧……酸倒俩牙……” 小火者年纪不大,伺候寿哥的日子却不短了,御前的规矩学的极好,知道这时候不好接话,就硬生挤出个笑脸来,只等着主子睁开眼。 然后他眼角余光就瞄见了门口那探头探脑的一个青年内侍,两人眼神交流一番,那内侍吵皇上方向努努嘴,小火者提了口气,才凑近了皇上,低声唤了声“万岁爷……” 寿哥抬了抬眼皮,瞧见了门口的人,便懒懒的招招手。 那青年内侍提着袍子,一溜小跑进来,磕了头起身弓着腰,陪着笑,小声在寿哥耳边说了两句。 寿哥的困意一扫而空,一跃而起,精神百倍,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来,扭身又捡了颗梅子丢在嘴里,含混道:“走,看看去。” 那青年内侍忙又颠颠跑出去,大声传旨,“起驾,熙寿宫。” 午后的熙寿宫也是一片静谧,这会儿当是太后歇午觉的时候,除了几位近身宫女在暖阁伺候、几个内侍在外殿听差外,旁的宫人都是各自散了寻去处歇了的。 然而此时,殿外院里却站着一行人。 三个女子,四个内侍,穿着厚重的宫装,即便是春风和煦,这么站上个把时辰,也是一样汗湿重衫。 四个内侍尚好,两个宫娥已是粉面晕红,显见得有些体力不支。 唯独最前的一个女子,头上压着沉重的首饰,站立这许久,却是连脖颈也不曾弯一下。 一位妃位的娘娘,却是比宫中受训多年的宫娥立得更规矩,让最挑剔的管教嬷嬷也摘不出处错儿来。 此时还不闻虫鸣,只有檐下挂着的鸟雀偶尔几声,越发显得大殿内外幽静而压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