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张延龄的声音也似要杀人一般。 周遭管事小厮噤若寒蝉,都去盯那婆子。连里屋书案上的丫鬟也匆忙寻了衣衫胡乱裹在身上,蹑手蹑脚走到门旁竖着耳朵听起来。 那婆子吓得头磕得咚咚作响,额角已见青,颤巍巍道:“……原是依着侯爷吩咐,把大姑娘送去济悲庵,夫人不知怎的,竟是举着把菜刀冲了过来,谁动大姑娘便拿刀招呼……已是……已是砍伤两个人了……大家都不敢动,让老奴来禀报侯爷……” “废物。”张延龄冷冷瞪了她一眼,又瞪视一圈周遭的管事小厮。 书房管事打了个寒颤,强挤出个笑脸来,低声道:“侯爷,软轿在外头备着,您……” “更衣更衣。”张延龄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就往回走。身边伶俐的小厮已飞也似地跑去将书房备用的衣衫拿进屋去。 软轿最终抬走了屋里那位听墙角无比利落、走起路却撒娇卖痴说腿软的俏丫鬟,张延龄则是迅速穿妥当了衣衫,乘青油小车赶去西路大姑娘张玉婷的院子。 离着尚远,就传来哭喊嘈杂声,跟着的婆子气喘吁吁跑过去,高喊着:“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院里登时一静,只剩下女童尖锐高亢的哭声。 张延龄一脚踏进院子,冷着脸扫了一圈,众仆妇齐齐往两边闪去,有的蹲身见礼,有的干脆就跪下了,露出人群中的建昌侯夫人来。 建昌侯夫人这会儿已没了往日居高临下的姿态,她的发髻已经松散,脸上没有脂粉,森白的牙齿紧咬着干裂的唇,布满血丝的双目怒瞪周遭,手上的菜刀指着前方,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被砍伤的人早已经下去包扎了,青石路上却还有着迸溅的血迹。 张延龄冷冷看着妻子,一言不发。 在这样冰冷的目光里,建昌侯夫人的手也渐渐颤抖起来。 空气也像被冻住了一般。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女童尖锐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静,也好似一下子解冻了建昌侯夫人。 “侯爷!不能送婷儿走!明明,明明婷儿也是被她们害了!”建昌侯夫人尖叫起来,手中的菜刀不住的晃动。 众仆妇都盯紧了她的手,只要菜刀奔着侯爷去,她们好立时过去“忠心救主”。 张延龄嗤了一声,冷冷道:“就是你这副蠢样子将婷姐儿教坏的。她先将人丢下水,一百只眼睛都看着,还赖得了?她动手在前,还讲什么冤。” 他毫不在意那把抖动着的、没个准头的菜刀,踱步往前,抬高声音向内里喝道:“废物东西!张玉婷,你若有本事,就当将那群人都丢下水,怎的还叫人丢下水了?真他娘的丢了你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