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已道:“皇上口谕,沈瑞,你要节哀。这几日西苑的条陈写得如何了,要尽快呈上来。” 沈瑞虽未下跪,却也躬身听着,回道:“学生谢皇上惦念。学生谨遵皇上圣谕。西苑条陈学生写了几条,还不成形,学生会尽快完成。” 张会收起严肃脸,笑着虚扶了沈瑞一把,道:“皇上就这一句话,我必当把沈二弟的回话禀给皇上。沈二弟,咱们坐下叙话。”说着颇有些反客为主,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也翘起来了,一副与沈瑞极为熟稔的样子。 沈瑞抽了抽嘴角,他只与张会打过几次交道,外人面前,张会可是个颇有城府的大家子弟公府少爷模样,却从不知人后会是这样一副秉性。 不过这倒和寿哥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张会这是因同样的脾性投了寿哥的缘,还是跟着寿哥久了养成这样一副脾性。 只是沈瑞自觉和这位少爷没这么熟,不知道他作这样子是个什么意思,亲近示好也不是这般的吧…… 反观一旁的游铉,整个人显得十分拘谨,坐得端端正正,腰板笔直,双手成拳落在膝上,像是有几分功夫底子,也比张会更像一个武将世家的孩子。 待沈瑞坐定,张会又先开口道:“皇上这几日龙体微恙,记起是沈尚书小祥,怜你是孝子,便让我过来一趟传个口谕给你,叫你节哀,莫哀损过度坏了身子。” 沈瑞想着寿哥,心里不是不感动,虽说跟皇上做朋友显得是痴人说梦,但这般有人情味儿的举动到底还是带着情谊的,他不由由衷道:“皇上病中还能记着我,我真是铭感五内。也请张二哥劝着皇上多多保重身子。” 张会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梓宫发引那日,皇上孝心真是感天动地……”他摇了摇头,道,“不提了,不提了,皇上也不让再说这事,只说尽孝是人子本分,不当提。” 沈瑞深知寿哥与弘治皇帝的感情,心下也为寿哥难过,又不免想起自己与沈沧的父子旧事,只觉眼角微湿,低声道:“皇上至孝。” 张会一时也忆起早亡故的父母,也是鼻子发酸眼角发涨。 屋里沉寂片刻,还是张会先打破沉默:“我今儿过来,也是想告诉你一声,皇上对西苑是极上心的,想是思量了许久已有了些计较,那日还问了我几句。你可要紧着些,别等皇上再催。” 沈瑞苦笑道:“也不瞒张二哥,这些时日也是忙着家严小祥诸事,实在静不下心神琢磨西苑。” 他顿了顿,又道:“正好张二哥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请教。”说着就将沈涟所说运河上官船事情说了。 张会眉头拧起,“寿宁侯府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