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与三老爷都是相熟的,倒是比松江过来应试的族人要更知根知底。尤其祝允明,自打弘治六年开始,今年已经是第五次进京应试,之前也曾在沈宅客居过,与三老爷年纪相仿,知趣相投,感情十分深厚。因此,今年这些应试举人中,三老爷最关注的不是族亲,而是祝允明这位好友。 沈瑞道:“祝表哥出身书香门第,祖上也是靠科举晋身为官,拜的老师又是探花郎,为何做文章还如此不知变通?” 就算以前自信,如今落第四次,也该吸取教训。 三老爷摇头道:“哪里就那么容易呢?他九岁做时文,三十年下来,都是如此,如此遣词造句都已经记在骨子里,就算是想改,也成了四不像。所谓考试秘笈都是小道,立足根本还在文章上。” “不知道琦二哥今年如何?”沈瑞道。 三老爷想了想道:“琦哥文章素来平平,并不出彩,可也无大错处,倒是可上可下。” 不止叔侄两个说起今科会试,京城内等候消息的应试举人与家人,也都是翘首以盼,等到张榜。 随着街头上鞭炮声渐次响起,报喜的队伍奔往京中各坊。 礼部衙街前的茶楼中,沈琦脸上难掩黯然。 沈全在旁开解道:“二哥急什么?二哥还不到而立之年,才考了两回,下次再考就是。” 沈琦撂下茶杯道:“我知道,可就是心里难受。” 沈全道:“二哥。” 每科会试应试举人三、四千人,只取三百人,落第是常事,榜上有名反而是惊喜。以沈琦的年岁,实没有必要因落第就灰心至此。 沈琦道:“三弟,我已经而立之年了,真要这样三年三年的考下去吗?” 沈全道:“二哥不是也觉得自己文章进益了,许是下一科就心想事成了。” 沈琦指着楼下,自嘲道:“我原本也这样觉得,现下倒是拿不准了,到底什么时候是头。难道也如那老者一般,考到须发洁白。” 茶楼下,一老儒正痛哭流涕,样子好不凄惨可怜。 就是还没有资格应礼部试的沈全,见了此行此景,心里也跟着纠起来。他自己,是吃过落第之苦的,那是在院试的时候。 沈琦并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只是有些话不好在父母妻儿面前说,才在胞弟跟前唠叨两句。 他长吁了口气道:“瑾哥儿考了第二,倒是令人叹息,离会元就一步之遥了。” 会试第二虽也会引人关注,可到底比不上榜首。要是会元的话,在殿试时只要不出错,应就在一甲上了。加上沈瑾乡试是解元,要是中了会元,殿试点元就是“三元及第”,成就一段佳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