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越来越少。不知是不是睡好了的缘故,他面上的气色,确实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见了些血色。 只是看在沈家人眼中,却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之像。每每沈沧醒时,大家都便过来陪着,就怕有什么遗憾。 沈沧却只是看着还好罢了,与家人闲话几句今日送嫁妆之事,力气就有些接济不上。徐氏见状,便叫众人散了。 沈洲与三老爷都缄默,各自回去,沈瑞却没有立时就走,而是止步,看了眼玉姐儿。 玉姐儿的眼中,带了惊恐不安,身上丝毫没有新嫁娘的喜悦与娇羞。她是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嫁,可是也知晓长辈们为她好,她没有反对的余地。 沈瑞看在眼中,不由心生怜惜,平素再稳重,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女。 这十几日沈家虽张罗着嫁女,可愁云笼罩,实不是嫁女的气氛。 玉姐儿察觉到沈瑞的视线,带了几分忐忑道:“二哥?” 沈瑞道:“我口渴了,能不能叨扰大妹妹吃杯茶……” 玉姐儿忙道:“二哥客气了,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这边主院是中路三进根据,正房就在中间一进,玉姐儿闺房在最后一进。 婢子们上了茶,袅袅茶香散开,玉姐儿忐忑的心情才稍平复些。 沈瑞也不着急说别的,只不紧不慢地将今日过去送嫁妆的见闻、与毛家在京的姻亲故旧说了一遍。玉姐耳朵微红,却依旧是认真听了。 说到最后,沈瑞正色道:“大妹妹嫁妆是父母长辈精心准备,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江南,都是体面的……大妹妹过去,也要立得住,莫要小瞧了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沈家二房唯一的千金,就算出阁,也是沈家二房唯一的姑奶奶……” 这有教导之意,玉姐儿忙起身听了,低下头道:“谢二哥教诲,妹妹定不会丢了沈家的脸面,只是羞愧这个时候家里还为妹妹之事添乱,使得父亲不能安心静养,使得母亲分心他顾,又使得三叔、三婶与二哥都受累……”说到最后,已经是带了哽咽。 “父母之为子,则为之计远矣。阖家上下在这个时候安排你的亲事,全因父亲、母亲拳拳爱儿之心,盼着你与妹夫琴瑟相和,在夫家日子和顺……就算是担忧、愧疚,今晚该哭就哭,明日开始也收一收,不要苦着脸做新娘……要是因一时真情流露,引得亲家老爷、太太不喜,岂不是违了父母初衷?”沈瑞道。 就算知晓现下两家成亲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毛家上下盼新妇进门盼了好几年,如今双喜临门,谁愿意娶个苦瓜脸儿媳妇进门? 玉姐儿又羞又愧,却晓得沈瑞是“逆耳忠言”,讪讪地应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