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飞快。上次留心沈沧消息,还是中秋节前的事,如今已经过去一半多月,太子千秋节都过了。 一个半月,好像不过是一眨眼似。 秋去冬来,宫里已经烧上地龙。 弘治皇帝想起上次派太医往沈沧问诊之事,太医回复是:“沈大人是老病,发了宿疾,年关难过。” 当时弘治皇帝还颇为意外:“沈爱卿尚不到花甲,同朝廷老臣相比,还算是年轻,怎就是老病?” 太医道:“沈大人的身体,可比七旬老翁。” “哎!”想起太医的话,弘治皇帝的背微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是为沈沧感概,只是因沈沧想到自己,使得他心境颇为沧桑。他摸了摸鬓角,今早对着琉璃镜,已经能看出上面星星点点。 沈沧不到六十,身子骨差的像七老八十;弘治皇帝的身体,也不必沈沧好多少。幼年那段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生活,对弘治皇帝的影响巨大。 弘治皇帝心情颇为沉重:“去传太子!” 旁边一个内官侍立,躬身应了,搭着拂尘往东宫传口谕。 弘治皇帝丢下折子,神色怏怏。 东宫,看着眼前一箱子书,寿哥面带诧异,道:“这是什么?” 张会笑道:“殿下不是看的清楚?是沈沧听闻殿下被长辈勒令读书,正不耐烦看书,便整理这些出来,专门让高文虎转给殿下的。” 寿哥哭笑不得道:“我早就与沈瑞说过,无心科举,难道沈瑞将孤也当成是读书种子了?四书五经,孤也通读过,可不想抱着这个做学问……”说话之间,拿了一本翻看两眼,却是诧异:“这是什么?” 张会眼见好奇,凑了过来。 还真不是书,虽说是线装书的样式,里面却不是油印,而是一手漂亮小楷。 寿哥翻看了几眼,道:“这是《春秋》的读书笔记……” 张会虽是勋贵子弟,打小也是读书识字,听了寿哥的话,望向地上的一尺半见方的纸箱。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这样的线装书。他咂舌道:“难道这些都是沈瑞的读书笔记?他才多大年岁,毛还没长全,不是听说先前一门心思举业么?怎么还有工夫做了这些么笔记?” 眼见张会语气老气横秋,有轻视沈瑞之意,寿哥轻哼一身道:“你毛长全了?你也不过才比沈瑞大一岁……” 张会摸着鼻子,讪笑两声,没有应答。 自从太皇太后驾崩,宫里气氛就比较紧张。 皇爷时常称病,张皇后亲自下厨做了补汤,送到乾清宫,却是连皇爷的面都没见到。同前些年,出入乾清宫无忌的时候相比,现下中宫似乎有失宠之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