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当年是新妇,就随着丈夫回乡,如今回来,自然要先带了孩子去娘家 “昨儿二郎来了,我娘那边也急着,我与大爷商量着是明日过去。”何氏笑道。 “母亲可惦记表姐呢,说等老师与表姐忙过这几日,就请你们家来,要为你们洗尘。”沈瑞道。 徐氏视何氏为骨肉,何氏心中对这姨母也亲近,不过想到沈家并不是长房,她神色就有些勉强。 早先不管乔氏如何指责她,她都不怕,现下却是愧疚中带了几分担忧。愧疚的是,自己并没有“从一而终”,另嫁他人为妇;担忧的是,丈夫对因这段往事会心存不快。 即便是徐氏相邀,何氏也不敢点头,迟疑地望向丈夫。 王守仁比她年长十几岁,哪里看不出妻子的忐忑?只是他素来豁达,并不是小气之人,怎么会去计较这些。沈家本就与王家有旧,如今又是拐了弯的姻亲,且他与沈瑞的师生关系这这里摆着,自然是亲近的好。 至于过去之后少不得成了外甥女婿身份,王守仁倒是不在意。沈沧本就是与王华平辈论交,即便王守仁收了沈瑞做学生,在沈沧面前也是执晚辈礼。 “等到令尊休沐,少不得过去打扰。”王守仁痛痛快快地道。 沈瑞心里算了一下,那就是在几日后,便道:“要是天气不好,就不要携了小大哥儿去,这也是母亲的原话。她老人家虽惦记着看孙子,可老师与表姐既回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王守仁笑道:“哪里就能冻得了他?现下每日还要叫人抱着出去转转的,只闷在屋子里是不肯依的……” 南城,明时坊,沈宅。 地上落雪已经扫了,光秃秃的小院露出青石板路来。乔氏扶着婢子的手,从上房里出来,望向西厢时就带了担忧。 等进了屋子,乔氏便低声询问从西厢回来的乳母,道:“二叔怎么样了? 那乳母道:“奶奶放心,二爷是昨儿受了寒,大夫已经开了方子,说是吃两日发发汗就好……” 乔氏扶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太太哭天抹泪的,不知道的,倒像是二爷不好了似的……” 那乳母站在门口,挑着帘子往外头瞅了瞅,见一人从西厢出来,去了上房 “大爷去上房了,当是宽慰太太去了,奶奶是不是也过去?”乳母道。 乔氏眉头微蹙,又松了开来,轻叹了一声,袅袅从东厢里出来。 到了正房,就见白氏包着头发倚在床头“嘤嘤”地哭。 乔氏先前已经被磨了一上午,眼下听到这哭声,就觉得头疼。婆婆这般作态,乔氏颇为意外。她本以为身为寡母,教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