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便接了,穿在身上道:“这是新裁的?这是什么毛,摸着不厚,倒是怪暖和的?” “里子不过是灰鼠皮,中间夹了一层羔羊皮,两下里加起来自然暖和。”沈带了几分得意道:“外头没有这样的衣裳,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哈哈定是你去年挨了京城的冻,受不得寒,才琢磨起这个来”沈珏紧着身上马甲,笑道。 沈比沈珏大两岁,身量高了小半头去,这合身的衣服穿到沈珏身上就显得肥大。 沈扬着头道:“管用就行,总比有些人傻乎乎的挨冷受冻强” 沈珏听了,“哈哈”大笑。 之前就觉得沈行事幼稚,如今看来他这几年是只长岁数不长心智,就算换下红衣穿上儒袍,这一说话也就漏了陷,这才是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怪哉的是,三年前沈珏觉得沈的臭屁性子令人生厌,现下却是觉得并没有什么,隐隐地还觉得有些亲切。若不是两家关系尴尬,说不得京城重逢后真的能做好朋友。 想起两家宿怨,沈珏慢慢止了笑。 雪势越发大了,两人回到南城书院门口时,雪花已经如柳絮般纷飞。 沈停下了脚步,望了望书院上的匾额,道:“你进去吧,我先家去了。 沈珏见他眼圈还红红的,不过精神头已经比方才强了好多,就将劝慰的话咽了下去,脱下皮马甲递给他:“谢了” 沈接过,垂下眼道:“该说谢的是我” 沈珏身上那点热乎气,随着马甲也离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沈醒过神来,忙道:“外头冷着,快进去吧,我走了”说罢,摆摆手,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沈珏虽满心好奇,可也猜不透沈方才为何哭泣,便也不去想,转身进了书院。 进了城,沈走进自家所在明时坊时,天地之间已经是银装素裹。道路上车马稀少,偶尔匆匆而过的行人也是急促前行。 站在大门口,沈抬起头,就见大门旁边挂着的木牌上写着“沈宅”两字。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生出几分冲动,伸手就去抓那木牌。 狠狠地摔在地上吧,他心里这样吼着。 不过摸到木牌那一刻,他的身子就顿住。 祖上恩怨,确实殃及他们这些后代子孙,有时候使得他恨不得自己压根不姓沈,可是因这个“沈”字,除了令人羞耻说不出口的出身之外,他们兄弟两个也受到诸多福泽。 当年在松江的太平岁月,在南京城时与沈氏族人也有往来。就是乔三老爷当年对兄长的提挈,多多少少也因了这个“沈”字。 只想着占着沈姓的便宜,却不想要背负从祖辈传下来的的罪责? 沈苦笑着,撂下胳膊,身子倚在墙上,慢慢地坐下来。 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