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中宫、对张家越来越厌憎,对自己的身世越来越怀疑,都是有迹可循。追根溯源,也不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是他早年年幼,又因蔚悼王之事心里对皇后有了疙瘩,对于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也就都听了进去。 想到最后,寿哥脸色铁青,咬牙道:“好啊,真当孤是傻子糊弄么?” 坤宁宫,东暖阁。 张皇后居上,金夫人右手陪坐,对面坐着刚进来的寿宁侯张鹤龄。 “大郎早朝上折子了?你是太子舅父,正是当行管教之责”张皇后不已为忤,反而颇为欣慰:“别老是想着孙家、祝家那些孩子,让他们借多少光是够?有那些心思,大郎放在寿哥身上,舅甥两个也能相亲相亲……” 张鹤龄讪讪道:“阿姐,皇上怕是怪我……我虽是好心,可也伤了寿哥的面子” 张皇后随意道:“小孩子家家,什么脸面不脸面?棍棒底下出孝子,可皇上心软,只一味疼宠,将寿哥惯成什么样子了?孙家那两个小孩子虽不懂事,可到底是你的内堂侄,但凡寿哥知晓人情世故,也不会如此鲁莽。这般打外家的脸,他就光彩了不成?再不管教,就无法无天了,大郎折子上的正好……” 正如皇上所料,在寿宁侯与东宫有纠纷时,张皇后护着的只有弟弟那边。 金夫人在旁若有所思道:“寿哥早年还算乖巧,这几年怎么性子越发左性?是不是有人看不惯张家,故意在寿哥跟前挑拨?” 张家已故昌国公不过寻常读书人,金夫人却是心中有丘壑之人,否则也不会生下“梦月入怀”的贵女,又在宫中择太子妃前跟前将女儿推上前去,一朝如意,满门富贵。 她看的清楚,张家前二、三十年的荣光靠皇上,后二、三十年的富贵靠的却是寿哥。 张皇后听了金夫人的话,立时竖起眉毛,道:“不会吧?有谁敢算计张家不成?” 金夫人摇头道:“要是不敢,弹劾大郎、二郎的折子从哪里来的?要是没有人背后指使,御史闲着了,老盯着大郎、二郎不放……” 张皇后疑惑道:“难道是那两家?” 如今宫中不只有皇后在,太后、太皇太后也在世。 为了重封皇后外家,御史上折子时,也常将那两家拉出来作比。 金夫人道:“谁知道呢,宫里宫外,不希望寿哥亲近张家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有几分见识,察觉出宫里形势的变化。 张皇后方才说寿哥“不知人情世故”,她自己也不是圆滑的性子,听风就是雨,冷笑道:“还能有谁呢?定是那一个了……为了皇上没有纳妃,她可是没少教训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