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头道:“那怎么能行?读书人之间的交情,岂能用银钱来衡量?如此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道。” 白氏想着长子肯花钱出门应酬,却舍得给家里买冰,胸口又是一阵憋闷。 她心中腹诽不已,却没有在沈面前念叨,实不愿他们兄弟就此生了嫌隙 沈陪了白氏用了晚饭,就回西厢读书去了。 屋子里有了冰盆,温度慢慢地降了下来。 沈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四书集注》,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满心焦躁,又带了几分惶恐。 要是尚书府打发人传话叫他们兄弟回乡怎么办? 他之前读书的时候,时常觉得累,恨不得抽空就歇一歇。可到了现下,想到或许不能继续读书,他就无比痛心。 兄长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可尚书府怎么还没回信? 沈记得清楚,他将这边的地址抄写的整整齐齐,交给了沈瑞,让沈瑞有回信就打发人过来,这过去好几日,却石沉大海。 外头幽暗起来,婢子进来点了灯。 他们家的日子虽在南京时就好转,可沈琰晓得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日子就算计着过,家中下人也只买了四口人,内宅两个,一上灶的仆妇、一小婢;前院两个,一个管家、一个小厮。除了那小婢是孤身一人之外,其他三人就是一家人,晚上就在前院厢房住,后院只留那小婢,多在白氏身边服侍。 沈依旧坐在书桌前,摩挲着眼前的笔墨纸砚,满心都是舍不得。 不是他想不开,而是早在三年前徐氏的回话就让他见识了尚书府对他们这一脉的厌憎。 沈的头慢慢耷拉下来,要说心中无怨,那是假话,可是他不知自己到底该怪谁?同为沈家子弟,他们这一脉至今不得族人认可,无根浮萍一般。前年春天,一家三口逃难似地离开松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又要经一遭么?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有人道:“这是想甚呢?” 是沈琰回来了。 沈忙站起身来:“大哥” 沈琰的脸红扑扑的,带了几分醉意,眼睛却是闪亮。 看着兄长心情大好的模样,沈也心情也好了几分,道:“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沈琰点点头,嘴角上翘:“周相公今日给我介绍了个新学生,是他兄长家的侄儿,过了端午节,就送到书院来读书,也定了我的某” 沈微讶:“周相公的兄长,就是做官的那个?” 沈琰点点头道:“就是那个,如今在吏部任主事。” 沈笑道:“看来南城书院的名气真是越来越大,今年新入学的学生中,官宦子弟不少呢……” 沈与有荣焉:“四月府试榜上五十人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