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此乃大不孝,岂可纵容? 沈理淡淡道:“瑞哥儿立志心善,这是孝母;至于捐产业之事,说的是身后事。若是瑞哥儿平安长大,那不过是一句空话;若是瑞哥儿长不大,那份产业本就不属于沈家,理应归还孙家。孙氏既已经无人,那这些产业尽数捐了出去,怕是也正和婶娘心意。婶娘即便在地下,也会为瑞哥儿此举欣慰。” 沈瑞方才提了那一句,也不过“以防万一”给张老安人体个醒,省的老太太真行了恶事。没想到事情跑题了,大家从他“立志行善”变成了孙氏嫁妆的真正归属。 沈理说的合情合理,沈举人要是再吱声,倒显示有心染指亡妻嫁妆。 沈举人无语,只能皱眉望向族长太爷,希望族长太爷驳了沈理,不想族长太爷点点头,道:“瑞哥儿孝心可嘉,就添上这一句。” 一锤定音,堂上自无二话。 等到沈理亲自执笔,在几份析产书上添完这一句,刚要聊下完毕,就听旁边有人轻声道:“劳烦六族兄再添上一笔,小子永记母亲慈恩,愿承母亲之志,与人为善;母亲所馈产业出息,亦会亦积德行善。有生之年,行善所出,定是受之倍数” 是沈瑾回来了,在门口将前后听得清清楚楚,便上来说了这一句。 同沈瑞所言,沈瑾的话就有些空洞。沈理瞥了他一眼,倒是无心计较,提笔在后头补了这两句。有孙氏馈赠在前,又有这一句话落在纸上,日后不管沈瑾如何出人头地,但凡有半点对沈瑞不好,那“立志行善”的话也成了笑话,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该分的分了,该写的写了,大家到了散场的时候。 各房早已等的不耐烦,恨不得起身就走,沈理对沈举人道:“生母丧,瑞哥儿本应结庐守孝三年,沈瑾亦当从此例。然瑞哥儿体弱,沈瑾还要孝敬老安人与源大叔,结庐之事便算了。正巧知府大人有一世交,擅岐黄养生,客居西林禅院。庄恭人出面,托此人调理瑞哥儿身体,约好了今日就将人送过去。瑞哥儿之前受寒做了病根,许是要调理些日子。” 两次三番地被人插手四房家务,沈举人面如寒霜,对沈理的忍耐也到头。这事要是沈理做主,他定要直接驳了;可既是知府太太拿的主意,又有知府大人的人情在,沈举人是不通世情,可不是傻了,怎么会拒绝。 他只能忍怒点头道:“那劳烦微费心……知府大人与恭人那里,是否需要答谢……” 沈理淡笑道:“虽说庄恭人如此费心,不过是顾念婶娘情分,可礼多人不怪,源大叔是丧家,即便不方便登门致谢,使人预备一份谢礼,倒也不唐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