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沉汨还是没有半点留恋地说走就走了。 祁兢很清楚,即便那会儿章弋越已经虚弱到只来得及将可以分给沉汨的最后一部分本源分给她、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为她梳理消化,但只要他开口,自己这个好友完全可以动用很多手段将沉汨绑回来留在他身边。 可章弋越什么都没说。 祁兢插科打诨各种玩笑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去淡化沉汨离去的绝情,他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给分出去一半本源、明显已经情绪不稳定的好友调养身体。 ——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女性,比她漂亮的、有气质的、喜欢他的一抓一大把,等他醒了或许这段没必要的感情就可以被画上句号了。 但是没有。 他回到被视为禁忌、从始至终都没再提及的“家”,腕足挥舞切瓜砍菜般漠然地收割着昔日兄弟的生命,俨然一副地狱修罗的残酷无情。 祁兢知道,他对高位并无兴趣,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背后捅刀的“兄长”,他完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地去杀了他就行。 他这形同赶时间般使用本体血腥夺位,只能是因为沉汨。 又是沉汨。 即便相隔千里、即便已经单方面宣告这段感情结束,她对他的影响力却只增不减。 如果只是一段普通的恋爱,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 他明明迫切地想要回去见她,又为什么还坚持留在这里?祁兢知道这背后绝对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那种微妙的诡异的危险,仿佛一丛笼罩在头顶的阴云,谁也不知道里面落下的,是轻盈无害的雪花,还是万钧难挡的雷霆。 想了这么多,实际也就几个呼吸间。 桌前的男人也回了神,声音沉缓克制:“再等等。” 等?等什么?祁兢眼中一片迷茫。 但章弋越也说不明白到底等什么。 在他昏迷期间蚕食她生命来修复他身体的那股本源,随着另一股本源的融入将他唤醒后就被他强行克制在她身体里蛰伏起来。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在回去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二连叁地调动他的本源、甚至唤醒他帮忙杀了那个目露杀机的男人的,但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很危险。 她需要他。 可是现在,当他彻底苏醒,能够清楚地通过本源感受到情况后,他又迟疑了。 她身体里出现了第叁种气息的本源,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神经的战栗、血液的奔涌,那是他与她日夜缠绵刻进骨血里的熟悉感觉—— 她真的,还需要他吗? 汨汨和一个人do,其他的后宫(给了本源的)多少都能感觉到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