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某家伙携带一身潮湿气息来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摸摸他的脸,将他从沉重的思绪里拉出来,然后才在他桌对面一屁股坐下来。 “帅哥,拼个桌。” 厉承咧嘴露出大白牙,如灿烂阳光的笑容仿佛天都要为他瞬间放晴似的。说完,他就自来熟地端起秦玖越的杯子,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冰啤酒,完了还毫无形象地大叹一声。 秦玖越看着他,眼里微微露出笑意:“问也不问就喝我的酒,有这样的拼桌吗?” “是没有,”厉承恬不知耻,“但你我就有。” 秦玖越没好气地轻笑一声,就着厉承喝过的地方,端起来将余下一小半啤酒喝光了。 厉承以目光深深描摹秦玖越,冷不丁来一句:“今天开心吗?” 秦玖越懂厉承的意思,他默不作声地重新斟满一杯,半晌才说:“怎么不开心,我让他失去了他唯一珍惜的人,就像他对我做的一样,现在我还回去了。当然,接下来他还会失去更多。” “我有想过,到底要让齐文泊失去什么才能让他最痛苦,死太便宜他了,”他眉眼低垂,手指反复抚过斟满冰啤酒直冒汗的杯身,语气不轻不重,像在叙述别人的事,“直至我注意到他盯着霍连山的眼神,看到他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齐家慷慨地与霍连山分享,我想我找到了。” “人渣居然也有感情也有珍爱的人,我当时想,正好啊,霍连山当年帮他处理后续,那就凶手帮凶一网打尽。” “齐文泊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作为回报,我也要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这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就叫——” 他抬眸看向厉承,笑了一下:“复、仇。” 厉承心里品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突然冒出某种直觉,这种直觉令他心头不禁紧了紧。厉承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听说于楚琼是霍连山的旧情人和帮凶,他俩有过一个孩子但夭折了,这次举报霍连山的相当部分证据也是她拼了命保留下来的……她要杀霍连山的事,你,事先知道吗?” 厉承并未参与这个计划,秦玖越对他也是只字不提,这些事是他从叶时璋那儿套出来的,又或者说是叶时璋信任他故意漏给他的。 秦玖越抬眸看了厉承一眼,雨水哗啦啦地往烧烤档大棚砸,一阵诡异的沉默却在他俩之间蔓延开来。 “如果我说,我不确定她会不会下手,我也在赌,你信么?”半晌,他突然来一句。 他当然想看恶人自相残杀,这样既解决问题又手不沾血,但他并非料事如神,也不确定他对于楚琼的鼓动是否起作用。 “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