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太明朗,偶尔有几个熟悉的名字蹦跶出来,例如“嘉世”“张晚迪”“邱冠华”之类……大概推测,应该和今天季浩然闹出的事,关系不大。 “进去只管卖乖,无论Evan骂你什么,都虚心受着,听懂了吗?” 小谢直起身,把声量压低,郑重给出告诫。 说完上下打量,瞧季浩然还是一副不服软的模样,便面含嫌弃地抬手,替着摘掉墨镜,再帮他把额发拨碎,领口也弄乱,故意扮出一副颓靡落败的样子,想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靠点同情上分,少吃一点鞭挞。 “咚咚。” 室内电话挂断,室外随之叩响。 “进。”程念樟掐烟,维持着前倾躬身的坐姿,专心打字,“其余人先出去,浩然留下就行。” 房门推开又关,程念樟随手指向对过,示意来人落座。 那个位置宋远哲离开前曾待过,季浩然鼻尖,走近后,隐约还能嗅到对方香水的残留,是焚香和檀木杂糅的后调,客观来讲并不难闻,但心理作用,还是让他胃里有丝泛呕。 “说说,今天为什么动手?给我个理由。” 程念樟编辑完消息,把手机往台面一放,平静发问。 “没什么理由,就是看他不爽。” “哪里不爽?” “你不要明知故问。” 这句话的语气又急又冲,很明显没压住敌意。 程念樟闻言蹙眉,缄口晾着对方,顾自沉默了会儿。 随后他悄然坐正,微抬起下颚,左右勾指将领带扯松,等脖间舒缓了,适才继续发问:“是为罗生生,对吗?” 问完,他将视线睨向对过,目色犀利。 出于心虚和回避,季浩然把头埋低,咬住下唇,没再像刚才那样冲撞。 捱过又段静谧,程念樟深吸口气,从桌上拾起烟盒,敲底冲出两根。 “抽烟吗?”他问,“从前没留意,后来听罗生生提过一嘴,才晓得你会。” “她跟你聊我抽烟?什么时候?” “就美林路演的隔天,在她家里。” 说这句时,男人的语气淡淡,就和普通闲聊没什么差别。完事还主动把烟伸到了季浩然眼下,姿态是种刻意放低的友好。 然而台阶给了,季浩然见状,却仍是摇头,“谢谢,我是会抽烟,但我现在不想抽。你刚才说在她家里,我想起来,那天抬头好像确实见过一个人影……” 他顿了顿,压低声调,觑眼刺探道:“所以…是不是你?” “是我。” 答得干脆,相较于设问者的小心,态度很是无谓。 大概是被对方轻飘飘的反应刺激,以为他在炫耀,抑或是想离间挑拨自己同罗生生的关系。 季浩然当即将腿侧的拳头再度捏紧,身体绷直,随时准备好了出击。 空气里,不善的气息弥漫。程念樟瞄他一眼,难辨情绪地叹出口气后,将烟送嘴,拢着手,幽幽将其点燃。 “浩然,你是不是还没厘清自己的处位?” 过肺后,吐掉青雾。 男人撇头,扬颌点了点窗外送行的人群,透过烟霭,眯眼望向邱冠华正负手言谈着的背影,“公司从上到下,会这么纵容你近段时间的放肆,权宜和过渡,是根本原因。其他放在谈判桌上,那些你自认为是筹码的东西,实际对高层来讲,大多都不值一提——” 话半未完,季浩然忽而强行插断道:“别假惺惺地又摆出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实话……怪恶心人的。” 说到这里,男孩蓦地深吸口气,再重重吐出,“远的不提,今天是韦成哥葬礼,他当初要不是信你,也不至于会被害成这样?程念樟,我长眼睛的……有些事情,欺瞒也好利用也罢,过去碍于情面不想和你捅破。但不说不代表我瞎,更不代表我傻,你听懂了吗?” 闻言,程念樟面颊因合齿微动,板住脸孔,抿嘴噤了会儿声。 稍后他再吐烟,往身前的空杯里加进温水,半抬着喝尽。 “既然抵触,为什么还要续约?” “说实话,如果当时不是邱冠华提出挽留,我的意向,是更建议你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