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声,开始缓慢而震撼地,动荡起人心。 “砰!” 就在小谢舒气松手的刹那,一声到肉的拳响,在鼓点中下落。 “砰!” 紧接着,伴随周围人群的惊呼,又是一记新拳来临…… _ 永慈堂后院,有块不对外开放的停坪。 今日到访吊唁的贵客,大多都选择将座驾停在了这里。因为劳烦大家赶了个大早,治丧组特意准备了些点心,在边上辟出小间,以供司机们茹餐休憩。 当下这块地界,不似外场有那么多的记者与闲杂,难得清净,人丁亦很稀落。 因为正处冬天,殡仪馆附近的景色不见几多生气,周围只剩三两棵光秃的枯树,孤直地矗立着,脚下原本白茫的地面,也被车辙给弄脏大块积雪,搞得天霾地也灰…… 粗看着,就像是旧默片里的场景,色调使人压抑。 程念樟自浅眠中转醒,抬表对眼时间。他简单估算了下葬礼的进展,看天光还早,就命司机和小邹也随大溜去休息即可,自己则披上外套下车,找到吸烟区的沙盘停住,拢着手,燃火点烟,开始一下接着一下地吞吐。 “是小程吗?” 背后不远处,车门关合响出“砰”声,有人蓦地唤他,不是个寻常的称呼。 沉林溪站在自家车边,见他回头,微笑着颔首,而后挥手遣开保镖,没有顾及身份上的尊卑,独自踏着雪面,亦步亦趋地朝他主动走了过来。 待彼此终于靠近,程念樟掐烟,暂且压下狐疑,收敛住表情,淡笑着寒暄: “沉董,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了…… 今次是年初南林湾一别之后,两人的头次碰面,时隔已过半载有余。 “刚才离得远,我还不太敢认……”沉林溪站定,瞧他不识相迎,面色闪现出抹不豫;但做惯领导的人,处事毕竟端方,随即又借脱帽的动作调整了一下表情,再沉下嗓音问道:“我看仪式快要开始,小程你按身份,该是主宾,怎么还不进去?” 也分不清是故意想戳程念樟痛处,还是纯粹出于懵懂,亦或简单就是看人不起……所以出口的问题,才能这么百无禁忌。 “我等人散再说。”程念樟敷衍,答完怕他对方多问;立刻调转话头:“沉董你呢?盘山路远,既然来了,又为什么止步这里?” “我来不为吊唁,就是陪陪女儿罢了。新玥现在大着肚子,还要满世界陪着傅家那小子折腾。我这这父亲的,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哎。” “你说傅家那位,是指宋远哲吗?” 程念樟讶异。 沉林溪察言观色,看他状态不对,当即扮作无知—— “说是宋毅脱不开身,所以就由这个胞弟顶上。怎么,邱总安排的时候,没和小程你提过吗?” “沉董,您找我具体是想聊些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不妨直说。” 程念樟说完低头,拂掉大衣沾上的落灰,再从口袋摸出火机,向沉林溪示好般递去一支新烟。 然而对方轻挡,并没有领情。 “我就是来向你道声祝贺。” “祝贺?” 沉林溪点头:“还记得上回碰面吗?当时张老板有心搭桥,特意带着你,想与我摸清嘉世的意向。那会儿只当她随口问问,没想后头又是闹离婚,又是闹分家的,还合纵着你家邱总,吃下了嘉世的大头……日后说白了,你俩开得就是夫妻店,预计过不了几天,等从宋氏彻底剥离,她赠你的风头,也绝不会小到哪儿去——” “Evan!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在两人终于聊到正题的当口,小邹突然着急忙慌地从屋里跑出,举着手机,也不顾程念樟边上是谁,只管气喘吁吁地打断道:“谢总发来消息,前……前厅出事了!” “把话捋顺了再说,什么事?” “季浩然打人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