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端倪,他当是错觉,就没怎么在意。 罗生生终于爬到家门口,照常把钥匙插进老旧的门锁,发现破天荒地,以前这没几个来回绝拧不开的破锁,今天居然没转几下,就放她轻松进了家门。 她以为这是自己转运的征兆,换鞋时还自我鼓劲地“哇塞”了一声。 把随身的包袋放下后,这姑娘觉得有些干渴,就转身想往厨房拿瓶水喝。然而行路一半,脚步却在路过主卧时顿然停下。 里面当前飘散出一股烟草烧灼后的焦酸,内角暗影处,有个男人默默静立着。他冷眼看向房外,嘴里吐出雾霭,行步间,一手执烟起落,一手牵起布缘,沉着脸,无声将窗帘带上。 自此,室内逐渐由光明变作晦暗,一如罗生生的心情,转瞬无光。 “你昨晚去哪儿了?” 他问,语气是赤裸裸的阴沉。 辨清来人是谁后,罗生生本能的第一反应—— 是想逃。 然而出于恐惧,她的身体当下就像被绑满了铅块,只能僵在原地,刻板而呆滞地看着程念樟,看他步态肃杀地走到门口,在离她三四米远的位置站定,而后交腿斜倚着,搓指扔却烟尾,抱胸低头,又把刚才说过的问话,用种愈加低沉的嗓音,再次朝她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其间每个字节的刻意顿挫,问句末尾的音调下坠,全是这个善于隐藏的男人,怒气到顶时才会显露的表征。 罗生生听出不妙,但好在初始的怔忡正逐渐消退,她咬牙强迫自己镇定,回首望眼家门,再转头蹙起眉眼,目光锐利地瞪视向他。 “程念樟,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呵。”男人抬指点上额头,漏出声蔑然的轻笑:“突然吗?我在楼下等够整夜,不想等了,就从外墙的牛皮癣里挑了个锁匠——” “别唬我!开锁师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你说进就进!而且就算他让你进了,你这种行为也已经犯法了你知道嘛!” 罗生生听他陈述,没去理会这人提及等待时的委屈,反而因被他随意撬锁的行为击中怒点,低头从自己卫衣口袋掏出手机,没等解锁,直接长按侧键,将屏幕定格在了“紧急呼叫”的画面,朝他威胁道—— “要么你离开,要么我报警,选一样。” 程念樟沉默两秒,旋即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报。” “是以为我不敢吗?” 男人摇头。 “是我不想走。” 罗生生原本都已经划开了呼叫,却在对方话音落定时败阵,又匆匆切回主屏。 大概是看出了她身体姿态的放软,程念樟于默然间下压掉些会招致暴戾的情绪,决心改换策略,试探着朝前走出两步,伸手指向厨房: “饿不饿?我托人送了份早餐,就放在灶边。看你爱吃,还是点了上次煮粥那家。对方用心,得知你偏好甜口,今次特意现做了糕点……多少尝一点吧,别太辜负好意。” “饭菜你带走,我刚刚已经在酒店吃过了,不饿。” 男人继续走近,近到和她只有一步的距离:“哦?哪家酒店?” “铂悦。” “和季浩然?” 罗生生点头。 “好吃吗?” “你问哪个?是季浩然还是铂悦的早餐?” “都有。” “嘁” 罗生生只笑了下,没答。 她看出当下程念樟似乎有意在压制着脾气,身侧垂手虽然一直攥紧,但却迟迟未有动作。想他今趟过来,秉持的心思,到底还是更想谋和,而不是把矛盾激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