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能辨出,他确实处在种极度的疲累当中,语气虽然刻意隐忍,也认真道了歉意,但多多少少,还是没法藏住这男人的底层语意里,对爱人不够包容体恤的埋怨。 “要是觉得窒息,你就先回吧,我现在刚做完手术,又疼又累,也没办法给你提供太多情绪价值。” 说完这句,罗生生直接转身背过了他,用行动言明了态度。 她知道这样很作、很任性,也并非完全不能谅解程念樟目前的处境。只是情感中的包容者,似乎总会更容易被忽视、被裹挟,还有被伤害。 即使撇开有关宋远哲和张晚迪的那些晦涩不讲,光就身体来说,她也应是两人间更处难捱的那个才对,命都差点没了,哪还有回头再去安抚程念樟的道理? 百事哀里,要是谁都像他们,觉得自己是最哀的那个,那感情难免就会落进死局。 果不其然,室内由此,陷入了一派两相沉默的静谧。 窗外偶尔爆闪,紧接几秒,“轰隆隆”的春雷跟着炸响,让气氛增添出了不少环境带来的压抑。 也不知过去多久,床边有了两下凳脚起落的动静,随之是男人穿衣时布料的摩挲,和几下不明原因的叹息。 门扇在他步履暂停后被按下把手打开,“吱呀”一声,很快又重新落锁。 房外与刚才相比,“嗡嗡嗡”地,多起了不少人言的细碎,大家声量都很轻微,教人辨识不清,他们具体都在说些什么。大概这样交谈了几句过后,就是男人鞋跟触地,脚步渐行渐远的踢踏…… 哦,程念樟走了。 罗生生静听着一切,默默拉高被单,将布料的边缘压在眼下,吸干湿泪。 明明是她提的滚蛋,可他听话照做之后,这姑娘却反而觉到了失落。 手机此时恰好在台面震动两下,因为时机凑巧,罗生生以为是那死男人的来信,便也顾不上刀口撕疼,赶紧翻身捞起手机查看。 然而……大失所望。 是工作上的消息,大壮替人事传达,说程制片只会领导,给她批下了叁十天的小产假,顺道发了些有的没的,再嘘寒问暖一通,大意让她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归队云云。 罗生生见信后努了努嘴,似是不大领情。 实际她怕有蜚语,白天只请了五天的病休,未曾和单位提起过流产的事情。男人这种生物,好像都有自大的毛病,总会不来过问她的意见,去做些想当然是“为你好”的举动。 谁要他请假了! “好想骂骂他啊……其实,吵一架也不是不行。” 罗生生捧着手机,手里“哒哒”敲键,胡乱地回复了大壮几句,嘴里跟着手动,也是嘟嘟囔囔,说得却全是些数落程念樟的坏话。 后夜,雨势愈渐变大。 护士查房时,怕惊雷骇人,走前替她拉起了窗帘,同时随口问了句家属怎么不在。 对方刚才是有见到程念樟进来的,说这话,关怀有余,更多还是带了打探八卦的心思,眼色一闪一闪,让人略感不适。 罗生生防备心重,没理她的探询,转而绕到别处,问了些常规的病理问题,比如自己大概多久能摘尿管,什么时候可以下床,伤口会不会留疤之类。 就在两人交流的中途,房门再次打开。 护士因站位靠外,先罗生生转头,见到来人后,不禁抬手挡嘴,流露出副惊喜又讶异的神情。 推门一半的程念樟见状,亦是有些愣怔,只M.zgXxh.OrG